这句话说完后,警察还没有听到,但陵欢腿软的实在撑不过去了,便脸色惨白的晕倒在了保安亭后面的草丛里,手里紧紧的握着掌握着证据的手机。
醒来后,手上输着液,鼻子间全是熟悉的消毒水味儿。
又是医院。
陵欢懵然的睁着眼睛,心脏还是有些疼,这个疼在可以忍受的同时还是会皱眉头。
陵爸见她醒了,立马凑过去,短短一时间,陵爸便像是老了几岁,脸上得自责快要将他淹没,他焦急的询问着:“欢儿,是不是还难受?都怪爸爸,爸爸就应该将你带在身边的。”
陵欢撑起一个笑,轻声道:“爸爸,我没事,一点儿都不难受了,真的。”
陵肆在旁边,眉头皱的似紧,眼底有些红,一言不发。
陵欢有意想让气氛欢脱些,调侃道:“喜娃,你怎么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
陵肆磨不开面子,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抹了一下眼睛,不承认道:“我……我才没哭。”
冰冻紧张的气氛这才松快了些。
在此之前,救护车上——
他们的车价格昂贵,装备顶级,所以陆与迟受伤也不算太严重,他昏迷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早上喝的那杯茶水。
他上车没多久脑子便开始混沌,眼前一阵阵的黑,身体也一下子便没劲儿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凭他的警戒心,一般情况下根本无法在他身上讨到便宜,但偏偏是在老宅,老宅里的人还有司机都是跟在老爷子身边好多年的,而老爷子没理由害他,他便放松了警惕。
但世上哪有绝对的忠诚,只不过筹码开的不够罢了,筹码开的够多时,背叛是分分钟的事儿。
陆与迟皱着眉头,从救护车的可移动床上直起身子。
护士刚准备要给他包扎伤口,看到他醒了,忙要搀扶他:“现在还不能起来,头上的伤还没有包扎……”
少年冷着眉眼,充耳不闻的直起身子。
靠坐在车壁上的少年额头上的血流的更急了,血顺着皮肤流进眼眶,越流越多,将他精致的五官都隐藏在血色之下,也遮盖住了原有的伤口。
他强打起精神,尽管药效过了,可车祸的后遗症让他的脑子有些晕眩,而这个时候只有疼痛才能让他保持清醒。
少年聪明至极且深谙人心。
他的目光渐渐幽深,细细的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在脑中想了一遭,而后像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似的,冷淡而又嘲弄的勾了一下嘴角。
护士刚准备好包扎的工具和药水,突然,救护车内响起了一个电话。
救护车副驾驶上的人接起来以后,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陆少爷受伤不重,目前没有性命之忧。”
“……”
“好的好的,我们立马停车。”
话音刚落,救护车便停在了一个空旷的地方,救护车的后车门打开了,少年冷冷瞥眼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恭敬道:“少爷,媒体不知道为何已经收到了消息,现在都堵在医院大门口等您,救护车显眼,老爷说您现在不宜这样出现,特派我们来接您,既然您已经醒了,那便随我们上车吧,我们会避开媒体,从后门进入医院。”
说着,还以防万一,递给了少年一个黑色的口罩和一顶黑色的棒球帽。
“以防万一,委屈少爷了。”
小护士没有听到刚刚他们电话里的内容,忙道:“他头上的伤口还没包扎呢!万一等一会儿失血过多……”
话还没说完,就被同一个救护车上的人厉声打断:“王婷婷!别插嘴!”
少年看着黑衣男子的眼神带着漠然,像是已经习惯。
默不作声的戴上了口罩,扣上了帽子,顶着满头的血下了救护车。
他们陆家就是这样,永远名誉和利益为先,就算他受伤了,也要光鲜亮丽的伤着。
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情,就算他疼,他满身是血,也要捂着。
那辆救护车停在了医院的大门口时,果真如那个黑衣男子所说,门口早就已经聚集了很多媒体,扛着各式各样的录像机,前仆后继的问着问题。
而造成这场车祸的罪魁祸首陆庭渊,正双眸含笑的回答媒体的问题,金丝眼镜下的眼睛闪着得逞的光。
“陆二爷,请问这场车祸对您侄子陆与迟成为继承人有什么影响吗?”
“就我所知,陆少爷还没成年,并且听说另一辆车上的人当场毙命,请问陆氏会用钱来压下这件事吗?”
“陆二爷,我刚刚看陆氏的股价因这场车祸受到了不小的波动,网上也掀起了轩然大波,请问陆氏会因为舆论压力选择更换继承人吗……”
“陆二爷,请回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