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川猝不及防地被拒绝,疑惑又不甘心地继续敲了敲窗户,透着焦急道:
“这是为何?你还是在介怀上次之事吗?”
“非也,公子不要多想了,是我身子不适,不方便见公子。”苏南嫣下意识地将双手藏在衣袖中,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尽量让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可是陆鹤川听了却更加担心了,前日太液池相会明明身体康健,怎的说不好就不好了?于是他加大敲打窗户的力度,提高声音道:
“是何处不适?看过太医了吗?”
苏南嫣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觉得越听越烦闷,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般不堪的模样,干脆用被子将整个身子裹住,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可是窗外的声音却越来越响,一下比一下着急,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苏南嫣生怕惊动了别人,只能勉强从床上直起身子,压低声音冷漠道:
“不劳公子费心,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罢了。”
“即便如此,我看一眼也能安心些呀。”陆鹤川并未将苏南嫣的冷漠放在心上,依旧关切道。
苏南嫣鼻尖一酸,心中忽然想到这世上除了净月,只有小六一个人关心过她,顿时又是感念又是纠结,一时没了主意,只能紧紧抿着唇瓣不说话。
倒是一旁守夜的净月被吵醒了,揉了揉朦胧的双眼道:“小姐,外头是什么声音呀?”
“没......没什么,侍卫惯例巡逻罢了。”苏南嫣慌张地解释着。
“是吗?这声音怎的有些熟悉,奴婢去看看......”
说罢,净月披了件衣服就起身了,利落地打开了窗户,苏南嫣拦都拦不住。
“六侍卫?怎么是你?”净月惊讶地看了看空荡荡的长街,懵懂道:“你们御前的侍卫都是单独巡逻的吗?果真是与众不同呀......”
陆鹤川从容地点了点头,很快反应过来道:“听闻你们小姐身子不好,顺道来问问究竟是怎么了?”
凉爽的晚风一吹,净月清醒了不少。她瞥了一眼陆鹤川身上的常服,心里大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笑容不禁有了暧昧的意味,询问地回头望了一眼苏南嫣。
“净月,快点关窗!”苏南嫣像是被撞破心事的一般,又羞又恼地命令着。
陆鹤川趁着二人对视的空隙,单手轻轻撑着窗框就敏捷熟练地跃了进来,潇洒利落地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得逞般扬起了嘴角,踱步走向了苏南嫣。
净月瞧清了状况,识趣地离开了屋子,在外面守着风,只留下他们二人。
“你......你别过来......”
苏南嫣不知所措地往角落里缩着,将那双手用被子捂的更紧了,纤瘦的身躯不禁微微发颤,眸中像是盛着打碎了的月光,波光粼粼。
“这般怕我做什么?”陆鹤川奇怪地打量着苏南嫣,一会儿就发觉了不对,问道:“你的手怎么了?天气日渐暖和,还觉得冷吗?”
苏南嫣眼皮一跳,缓缓抬起双眸,本想再说些狠心话,可是却与陆鹤川那双满是温柔和关切的目光撞在了一起,顷刻间所有的话都不忍心说出口了。
她攥紧被褥的手渐渐松了力气,下定决心般一点一点向外挪,明明是极为简单的动作,她却做的缓慢又艰难,每动一下眸中的痛苦都更深一分。
终于,她咬着牙根将那双已经不堪入目的手暴露在陆鹤川的面前,一直蓄在眼眶里的热泪也忍不住滑了下来,无声地落在手背上,烫得她心都一惊。
“你的手......”陆鹤川在看见后整个人都怔住了,又是震惊又是心疼,一下子说不出任何话来。
苏南嫣在他的眸中瞥见了惊讶之色,以为他是嫌弃了,心像是被针刺穿一般痛,立刻把手缩回去,再次死死藏在被子里,倔强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