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盛世,莫非普天王土无敌来犯,百姓安定,放眼一片欣欣向荣,可当朝天子闻鸡起舞,一身睡袍迎风哗哗,武德殿外,这位皇帝一招一式都险急而又急,放得下整个江山社稷的眼中,此时似是容不下天边那冲破云霄升上半空的火红朝阳,一抹狠色闪过,手中长剑脱手,铿锵一声飞下石阶,闭着眼睛侧耳倾听那越来越远,却又久久回荡不散的回音,任由晨风吹散发髻,却毫不在意。
有两列内务府的太监躬身小跑而来,脚步声滴滴答答如同骤然袭来的秋雨,不等两列太监跑到近前,这位似是沉浸在剑音回荡天地间乐在其中的皇帝陡然睁开眼,脸上浮现淡淡笑意,淡淡抬起右手,看似风轻云淡,一股破风声却是如同九天惊雷,所有太监急忙五体投地,不敢出声。
叶孤云英年白发,剑目星眉,那只抬在空中的手魏然不动,唯独袖袍迎风飘摇,凝望着升入高天的火红烈日,渐渐合上双眼。
紫禁城外官道上有几骑飞马迎着血红晨光身影拉得极长,马蹄钲鸣,两旁万家相继点燃灯火,光芒破开黑暗,只见那几骑飞马之上几人笼罩在黑袍之中,身上插着断剑,斜挎在马背上,黑色粘稠的血在风中飞舞,散发着一股恶臭,城中无数蚊蝇振翅而起,如同乌云直追其后。
玉门关城墙下阴影之中有暗红之光凭空浮现,化为一个黑袍人缓缓走出,仰天一声呐喊,如同孤魂野鬼哀嚎,暗红的气浪蓬勃荡开,赤红天幕风雷骤现,无尽荒原之上有千军万马立起,战鼓轰鸣,甲胄声震天。
蜿蜒长城,狼烟四起,号角吹响,清廷无数守将阵脚大乱。
方圆万里紫禁城中央皇宫,武德殿外白发叶孤云睁开眼,挥了挥袖袍,慢慢拾级而下,平淡道:“一百年前,天爵府不该灭,当年若不是听了你的话,我大清今日也不会面临围城危机。”
武德殿外,茫茫四下,空无一人,却是有苍老的声音幽幽传出:“一切皆是定数。”
武德殿之巅,一身着宋朝宦官服饰的白发老者迎风而立,身后悬浮九团血火道印,面色祥和,手中拂尘白须飞扬。
叶孤云弯腰捡起长剑,身形一动,如同鬼魅,残影道道,再次出现在武德殿外,面朝大殿负手而立:“天人或许可以改变气运。”
这位大清帝皇只是口动,不闻声音,自始至终那柄长剑仿佛从未离开过手,待铿锵一声入鞘,素所有跪地太监才仿佛回过神来,恭敬请安,跟随其后,进入了武德殿。
紫禁城门外,几声战马哀鸣,仰蹄立起,城楼阴影中走出一名铁面中年,身负镣铐,纵身跃下,铁链哗哗,顷刻间如同汪洋大海,将倒地的战马淹没,片刻后铁链没入中年人的身躯中,中年人再次一跃上了城。
铺天盖地的蚊蝇蜂拥而来,铁面中年人回首,探手一指,黑色锁链脱手而出,如同长虹贯日,大海蓬勃,将蚊蝇击成血雨。
武德殿,叶孤云端坐龙椅之上,闭目不动,“可知小公主何时回来?”
大殿上除却几位太监,并无其他人,不过似是对皇上这些年来一如既往的奇怪言行早已习惯,几位太监起身缓缓退下,顺便带上了大门。
昏暗大殿中,一缕紫光腾起,一个妩媚的少女摇曳着性感身姿款款而来,紫色瞳孔之中满是阴邪,嘴角掀着荡人的弧度,柔声道:“狂血被那位和公主在一起的小子给伤了,刚被冯马夫带走暗中医治,回宫还需要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