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慕时雨。
虞花惊动了胎气,疼得蜷缩起来,伸出手紧紧抓住裴生的衣服,脸色比裴生还白。
“桑榆哥哥……我好疼。”
桑榆是裴生失去记忆后虞花给他取的名字,自从他恢复记忆后,就很少喊这个名字。
此时再喊出来,恍若隔世。
“别怕,你会活下去,我们的孩子也会。”裴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完,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慕时雨将虞花带回巡察院内,安排人给她医治,无论如何,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慕栖隐带着将军府的精锐护卫在巡察院外面晃了一天,为慕时雨撑腰的目的已经达到,确认她平安归来后就离开了。
他不怕文官们以此事做文章,只担心巡察院这些人不服从慕时雨的命令,暗中使绊子。
慕时雨回来后,那些协助巡察使处理事情的巡察员果然恭敬了许多。
理清短短的几个时辰内发生的事情,回想丽笙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时,苏颜那奋不顾身的模样,以及死时脸上的微笑,慕时雨心中颇为茫然。
自从赫连景到来后,慕时雨总是不停的预知未来。
但她想破脑袋也想不通的一点是,未来若是楚渊背叛了她,慕家被陷害涉嫌谋反,就连父亲都被关进大牢,赫连川怎么还会让她成为皇后?
“慕巡察使,所有埋藏的炸药均已找到,确认无误,一共一百零三个炸药包。”
盛京府衙的人来报,打断了慕时雨的思绪,
“好的,麻烦了。”慕时雨收回视线,揉了揉太阳穴,唯恐再次想起那些可怕的场景。
府衙的人退下后,慕时雨在案情上标注,从丽笙口中得知埋藏火药一事,左右人已经没了,不可能会有人怀疑她预知未来。
毕竟这等诡异的能力,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等慕时雨从虞花那问出详细经过,忙完所有事情,才发觉天已经黑了。
带着第二天早朝需要的东西,乘坐马车回家,途中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南城的夜景。
华灯初上,天刚黑时,是南城最热闹的时候,街道两旁的楼阁修建得无比雅致,各种各样款式的金黄色灯笼照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从衣服的布料上就能分清谁是贵人,谁是普通人。
一些衣服破破烂烂的小孩,拿着一堆没人稀罕的物件在费力叫卖着,哪怕被人驱赶,脸上依然是对生活的热爱,对金钱的渴望,幸运的卖出去一件时,高兴得和同伴们手舞足蹈。
“停下。”慕时雨望着那些与赫连景差不多大的小孩,出声让车夫停下,探出窗,朝那几个小孩招了招手。
“你们卖的是什么东西?”
将军府的马车自然气派,那群小孩眼神发着光,全都围了过来,纤细瘦弱的胳膊高举着木筐,争先恐后的介绍着他们售卖的东西。
“这是三月兰,从山上讨来的,只要十文钱!”
“我这有陈年稻草编织的摆件,很好看的。”
“看我看我!爷爷编的竹球!只要两文钱一个。”
慕时雨认真的挑选了一番,但最后几乎都买了,堆在车厢角落里看起来十分可观。
那几个小孩拿到慕时雨给的钱时眼里都有了光,笑容是那么的真诚和满足。
天道无常,有些人努力活着,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在梦中葬身火海。
冥冥中似乎有人在指引她,去改变未来,拯救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