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几人大惊失色。
他居然是死在房间里的!
要知道房间可是规则上的安全屋,柏见礼的房间更是连鬼都接近不了,这意味着规则已经彻底暴动了。
这下大家更慌了,柏岁急忙道:“我们两口子是死在厨房,我真的不理解,平时我们压根就没去过那。”
闻言柳漆有点错愕,现在的情况很耐人寻味了,柏野死在人来人往的大堂,他死在柏见礼家,都是平时会去的地方,可他们却是在从来没去过的厨房。
几个人的情况各不相同,以至于现在柏家的每一个角落都不安全了。
而且他们看上去没有丝毫共同点,仿佛只是被随即选中的倒霉蛋。
一时间场面有些压抑,几人忍不住看向柏见礼。
柏岁忍不住问:“大师,请问这种情况下贴符篆可以吗?”
柏见礼刚才一直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此刻见柳漆也看过来,沉吟道:“不行,这次是时间规则出了问题,符篆无法解决,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众人心中一沉。
又听他道:“未来发生的事,规则下的死亡方式和时间都不会随意更改,接下来一定会有各种因素导致你们不得不去经历同样的死亡片段。”
他目光在储藏室里转了一圈:“比如储藏室内没有卫生间,我们无法永远待在里面,这就给了规则可乘之机。”
几人顿时大骇,储藏室的确没有厕所,可一楼其他屋子也没厕所,唯一有的柏见礼房间还死过人,更不能住。
偏偏一楼这个位置很重要,大家不愿意放弃。
“所以接下来绝对不要单独行动,更不要去发现尸体的位置,发现任何可疑情况都要报告。”
“好。”众人这下都知道利害了,连连点头。
这时刘梦忽然想到什么,举手道:“请问我能说件事吗?”
几人纷纷看过去,刘梦显然有点怕柏见礼,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弱弱道:“我每天穿的旗袍颜色是固定的,今天穿的是绿色,明天就会穿黄色。”
柏野大惊:“尸体上的衣服好像就是黄色,既然你是明天死的,会不会说明我们都是?”
柳漆摇头:“我应该是今天。”
这下共同点又没了。
柏见礼让众人各自回床上休养精神,并思索这几天都做了什么去了哪里,自己则在桌边记录。
柳漆缩在床上盖着被,努力回想着这两天的事。
思索了一会没什么结果,这时柏见礼放下笔道:“现在去收拾行李,抓紧时间。”
于是几人赶快动身,因为害怕柏野落单被杀,刘梦夫妇率先陪他一起回房间收拾。
他们三个全程都不敢路过柏野尸体所在的地方,生怕柏野突然死那了,手拉着手紧贴着墙壁走。
柳漆心头压抑得厉害,同时也有了点猜测。
按照正常时间线来看,他会不会是凌晨三点出门被害的?毕竟那个时间他没有跟柏见礼和魔鬼在一起,还独自进入了异空间。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异空间里有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应该挺好避免吧,他今晚肯定不敢再去,到时候把衣服也换了,不给规则任何按照原时空发展的机会。
柏见礼对着其他人冷,也没有多说话的意思,对着柳漆却很耐心:“我们现在出去?”
柳漆点头。
柏见礼大手紧牵着他,一刻都不跟他分开,两人一起出储藏室。
此刻外面已经等了很多人,大家不敢跟着一起进去,就目送他们走,男女老少都是一副愁容,看起来比当事人还紧张。
柳漆有点不自在,好在柏见礼房间里储藏室不远,走几步就到了。
其实柳漆不太愿意回这里拿东西,即便有柏见礼陪着他也有点慌,不过柏见礼长得太高,柳漆的衣服他肯定穿不下,只好回来一趟。
温暖的阳光重新落在身上,房间里带着淡淡的冷香,闻着就让人放松。
只是柳漆这次没心情享受,一只手和柏见礼牵着,一只手去开柜门。
柏见礼向来有点洁癖,一切都打理的一丝不苟,衣柜里的衣服也都没有任何褶皱,整整齐齐叠好,正好方便了他拿。
这边柏见礼撑着箱子,柳漆赶快低头往里面装了点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红着脸把内裤也多拿了几条。
一共应该也住不了几天,他很快便收拾好,随后有点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走。
储藏室没有卫生间,只能出来上厕所,这点真的很危险。
偏偏一楼只有柏见礼的屋里有厕所。
去四楼柳漆自己房间也不是不行,只是独自上厕所本身就有风险,万一一开门就变回柏见礼家卫生间怎么办?
甚至他可能就是死在别的卫生间里,毕竟他尸体的信息被清除了,找不到死亡地点,这部分太有可能下套了。
见柳漆为难,柏见礼猜到了什么,沉默片刻道:“没关系,我陪你去。”
他嗓音很冷静,脊背也挺得笔直,可黑发下的耳根很红,说话时别开视线不看柳漆。
柳漆脸唰地红了。
他眼底咳出了一点眼泪,又忍不住心动,有柏见礼在连魔鬼都近不了身,柳漆还是很相信他能力的,就是真的太羞耻了。
“咳咳,那也行,”声音弱不可闻。
两人顶着大红脸走进卫生间,此刻里面的碎片已经不见了,柳漆稍微松了口气,没那么害怕了,否则他真的不敢在自己尸体旁边上厕所。
不过接下来还是很愁人。
“那个,你、你背过身去行吗,”柳漆不好意思的抬头。
柏见礼立刻转过去了。
他肩膀很宽很直,身材又修长,苍蓝色的长袍浓郁又温柔,站在这里像堵墙一样让人安心。
如果他没长耳朵就更好了。
柳漆只觉得浑身热得不行,他真的不好意思在有人的卫生间里上厕所,可又不敢让柏见礼离开。
呼。
他暗自握了握拳,羞耻到浑身皮肤都粉了,转过身对着马桶想要脱裤子,然而指尖怎么也动不了。
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早就背过身去的柏见礼不知何时转了回来,压抑的视线一点一点沿着他腰间打转,眼底愈发深沉。
“你快转身!”柳漆被他看得羞耻的不行,拉着他的手想让他转过去。
然而柏见礼摇头,清冷的嗓音此刻听起来格外低哑:“不行,还是觉得那样太危险了。”
柳漆羞耻的快疯了,理智知道的确应该这样,可他被人盯着绝对上不出来,然而无论他怎么推,柏见礼都纹丝不动。
柳漆甚至觉得他和魔鬼有点像。
被这个想法惊了一下,他想摇头甩出去,可仰头看着柏见礼被阴影笼罩的面容,心中逐渐升起不好的预感。
纠结间他余光瞥到墙角的巨斧,浑身汗毛瞬间炸了。
他是魔鬼!
柳漆吓得拼命想跑,却被一把抓住细腰,力道大得惊人。
魔鬼目光透着阴鸷的疯狂,像浓郁到腐烂的玫瑰,浑身长满了尖利的刺,愤怒至极。
“怎么,换成我就不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