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船上,贾琏正在房内烤火,望着两岸的景色:“不曾想,这一年来,竟有大半的时间都在船上。”
凤姐现在出行都有人保护,虚荣心得到了强烈的满足:“听说到了金陵,玴哥儿有好大一块产业让你接手?”
贾琏忙道:“你可莫起那心思,玴哥儿可不是能糊弄的,反正我们按信上说的来就是了。”
凤姐气了:“混说什么呢,再说,那信,我认识它,它不认识我。”
贾琏认真地看着凤姐,凤姐忸怩了下身子:“我觉得玴哥儿是对的,得教你识字。”
凤姐大怒,顿时扑了上去。
金陵薛府,薛家正在对账,薛姨妈问道:“商船这一块,今年平白多了近万两银子,可知为何?”此时所有店铺都在弄虚作假,恨不得咬下一块肉,薛夫人看着这数字特别显眼。
于是薛蝌回到:“姑妈,此事我略知一二,京城贾府与扬州今年常有书信往来,常常是贾府发一封,扬州回一封,甚至有时前一封还在路上,后一封已经发了,因驿站速度奇慢,故选择了搭薛家的商船,每封书信,皆许了百十两银子,价格比驿站的浮了一成,书信携带简单,船队也乐意接这个活。”
薛姨妈古怪的是:“中间竟无人贪墨?”
薛蝌苦笑道:“那京城贾府,荣国府威名赫赫,宁国府凶名昭彰,一门双公,尤其得罪宁国府的,轻者堵门,重者灭门,信使亮了这两个名儿,无人敢贪墨。
听到无人敢贪墨,宝钗的眼睛闪亮闪亮,现在的薛家,举步维艰,实在太需要奥援了。当下建议道:“贾府许了百十两银子,是因姻亲之故,不想欠我薛家人情,只是薛蝌你也看到了,只亮了名号,就能镇住这帮人,如今薛家,俱是贪墨之辈,少不得要算计算计姻亲了,你命人务必将价格往下压。”
薛姨妈奇道:“别人都是抬价的,我儿为何要往下压价?”
宝钗:“妈,那为何贾家要自己往上抬价呢?”转头对着薛蝌道:“这个人情,一定得让贾家欠着。”
薛蝌点头应是,凡有信使所在之船,一路必是通行无阻,薛家的情况他也清楚,这个亲戚,要得,当下匆匆出门。
望着堂弟出去,自己哥哥整日不见人影,宝钗忧心忡忡,诺大薛家,竟是需要自己苦撑,看着琉璃镜中的自己,顾影自怜。这镜子,却是自家哥哥高价购来的,他尽管不着调,对于自己,也甚尽心。又想到,光是书信,一年就花了近万两银子,贾府与扬州,再是亲家,也不会这样拿银子丢运河里,定是万万分紧要之事,一时又想的痴了。
转回京城,黛玉与惜春正在跟着尤氏学管家,说是管家,目前只是跟在尤氏后边学怎么看账本,不过今天不一样,有丫鬟已到出府的年龄,因此便在屏风后面看着尤氏怎么样发还身契,在十八房里寻了户普通的人家为妻,又嘱咐人去城外庄园里砍了棵香樟树,做成两个大箱子,这是姑娘出嫁必备的嫁妆,里面放上丝绸,便是“两厢厮守。”
平时惜春常常对黛玉捣蛋,黛玉便取笑惜春:“哥哥必是给你备了棵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