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玲玉却稳稳坐在椅子上,脸上半点畏惧都没有,神情寡淡至极。
沈幼茵急急扫了两人一眼,最终视线落在了男人身上,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明显的防御姿态。
她没好气地说道:“这位先生,你要是不看病就请出去,我们外边的人还排着队呢,别耽误大家时间!”
男人正在气头上,不爽地回头看了沈幼茵一眼。
“没叫到你的号你进来干什么,外边儿凉快去!”
“你还好意思说叫号?”沈幼茵简直被男人的无理取闹给气笑了,“你手里那张候诊号码就是我的,要去外边凉快的人恐怕是你。”
闻言,孟玲玉眉梢无声挑起。
沈幼茵自己的号码被抢走却没当场表示不满,等到男人在问诊室里挑起事端了,她却莽莽撞撞地冲进来,挡在她身前,俨然一副老鹰护着小鹰崽般的架势。
她们之间好像并不熟,甚至沈幼茵在找上她家的时候还吃了个闭门羹。
所以,沈幼茵为什么要这么做?
相对于孟玲玉的沉默,男人自知不占理,不再回话,蛮横地将沈幼茵推搡出门外,又反手将门死死关上。
沈幼茵力气不敌他,又担心孟玲玉的处境,便冲上前去用手咚咚咚的捶门,扬声警告道:“你把门打开,再不出来我就叫医院的保安来了,再去巡捕房报案!”
这个男人太不讲道理了,简直野蛮!
沈幼茵气得脸色发青,转身就要去找医院值班的保安过来帮忙。
可她还没来得及走出两步,问诊室内就发出一声惨叫,不过不是女人的叫声,是男人。
沈幼茵猛地顿住脚步,回眸错愕望向那紧闭的大门。
原书中好像没交代过孟玲玉有武力值这回事。
单挑码头工壮汉,清瘦斯文的孟医生是如何做到的?
此时的问诊室传来温和浅淡的声音。
由于声音不大,门又是紧紧关着的,沈幼茵听不真切,只知道说话的人是孟玲玉。
几分钟后,刚才还嚣张跋扈的男人蔫儿吧唧的从问诊室里出来,手掌捂着腰身,唇色像是因为疼痛而发白,连带脚下的步子都有些虚浮。
里面那女医生说他需要做手术,如果不做,别说去码头做重活儿,就是日常行走也困难,发作起来会痛得他满地打滚。
再严重下去,他或许会死。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死,男人的眼里流露出恐惧。
路过沈幼茵时,男人狠狠瞪了她一眼,紧接着便往楼下的缴费大厅去了,半分钟也不敢耽搁。
“沈幼茵。”
问诊室内突然响起了孟玲玉叫自己名字的声音。
沈幼茵心脏毫无预兆地一颤,恍然回过神来。
她走到门边,抬眸望向正对着自己的孟玲玉。
此时窗户玻璃透进来的暖黄光线洒在穿白大褂的女人身上,背光的孟玲玉五官模糊,身影端正,沈幼茵依稀瞧见了那令人心动的清丽轮廓,仿佛孟玲玉才是光的根源。
……
问诊室内干净整洁,孟玲玉也面色如常。
人和屋子都没有遭遇到暴力的痕迹,仿佛刚才男人的惨叫只是沈幼茵的错觉。
孟玲玉穿着那身带着消毒水气味的白大褂,起身时衣角挂到了椅子上,她那修长白净的手指轻轻弯曲,随手便拨了下来。
“进来吧,我给你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