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黎一口气卡在胸口,被他噎得半死,上去就踹了秦卫东一脚:“我要你就去抓?你他妈拿我的话当圣旨听啊!”
他踹秦卫东从来不收劲,疼得很,秦卫东也恼火了:“我他妈拿你的话当屁听...!”
方黎在气头上,当即又踹了秦卫东一脚:“你再说一句!”
秦卫东咬着牙,见方黎又要伸脚,他威胁道:“你再踹...”
方黎毫不客气地又是一脚踹了上去:“这么大的雨,山上多危险,我快要吓死了你知不知道!”
方黎要吓得半死,又结结实实地补了秦卫东一脚,一连四脚,秦卫东真的被他踹火了,他抓着方黎的胳膊,将人一带,直接抱了起来,方黎被他浑身的雨水弄湿了,叫着,秦卫东将他扔去床上。
“秦卫东...!”
秦卫东单手摁着他,另一只手从怀里揪出一只黄棕色花纹的、浑身皮毛也淋地湿透的小兔子,扔进方黎怀里:“给你抓来了,和那只不是很像,但是外面下雨了,只能抓到这个。”
方黎看看受惊的兔子,又看看秦卫东,似乎明白了秦卫东为什么在山里抓了那么久的原因。
“你...”
秦卫东被他刚才那几脚真的踹火了,转身走了,在门口扯了个毛巾,擦着满头满身的雨水,又脱掉了鞋子,在门沿上磕掉上面沾着的厚厚泥巴。
方黎抱着兔子,兔子还小,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下着这么大的雨,兔子都回窝了,不知道秦卫东大半夜冒着雨是在山上找了多久才找到了这窝藏起来的小兔子,还给他拎回来了一只最像原来的那只。
秦卫东草草擦了擦,就打着赤膊上床了,他拉过被子,睡了。
方黎见状,又有点愧疚,刚才是不是骂他太厉害了一些...?
他推推秦卫东:“这就要睡啦?”
秦卫东侧着身,闭着眼睛,显然一副余火未消的样子。
方黎着实无奈了一阵,秦卫东一摆这幅臭模样,准是又在心里记他的账呢,他咳嗽两声,又推推他:“外面下着雨,谁叫你出去抓兔子,万一山上滑,你摔下去,我怎么办,我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秦卫东还是闭着眼,方黎又叫了两声,见秦卫东耳朵塞驴毛一样装听不见,也不惯他这个臭脾气,当即挤开秦卫东,抱着兔子往床上一躺:“不理拉倒,睡就睡!”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闭上眼睛才装睡了没一会儿,身旁的秦卫东就更恼火了,他恼火地忍受不了,秦卫东一把掀开被子,将方黎的下巴强硬地掰过来,在夜色里,秦卫东的眼睛幽深,咬牙切齿地看着抱着兔子的方黎。
“是谁他妈去给你抓的兔子?你就抱着它睡大觉?”
方黎睁开一只眼睛,勉强地,他松了松抱在怀里兔子的手,秦卫东立刻将它揪了出来,丢去下面,秦卫东原本五官就长得凌厉逼人,这样看着一个人,倒显得几分凶相,能吃人一样。
方黎一点也不怕,反而说:“谁叫你不理我,你不理我,我就喊你两次,下次也是,你再不理,就干脆睡觉。”
秦卫东咬得后槽牙都咯吱作响了,他忍耐至极地问:“你他妈踹我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只能踹两脚?”
方黎啧了一声,这个他倒是真没想过。
他吹了口气,转了转清亮的眼睛:“这个嘛...没想过,不过你提了,我以后可以考虑...,但你不答应我,连考虑也没有,听见了?”
秦卫东森森地盯着他,不回答。他这个“考虑”说得实在是欺人太甚,他不能不应他超过两声,可他连踹他几脚都还要考虑...!
方黎说:“秦卫东。”
秦卫东眯了眼,后槽牙更紧了些,咬着不应他。
方黎忽然有些想笑,他搂上秦卫东的脖子,舔了下嘴唇:“你再憋着不吭声,我就喊第二次了啊。”
方黎说话的嗓音轻轻的,秦卫东的眼光不由地落下,落在被方黎舌尖润湿过的唇上,殷红的唇沾了丝丝点点亮晶晶的涎水。
如果睡觉,他就亲不到了。
秦卫东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方黎故意拖着嗓子:“秦...卫...”
他的东字还没出口,秦卫东就低声吼道:“...做什么...!”
方黎噗嗤一声,笑了,他探了探头,贴近秦卫东的颈侧,在秦卫东被王小虎唾过的侧脸,用嘴唇亲昵地蹭了蹭。
秦卫东身子微微一僵,但手臂本能一般,很快地搂上了他,他揽着方黎瘦弱的脊背,两个男人睡一张窄小的单人床上很挤,可他们似乎又早就习惯了这样亲密相缠而眠,以前在重泗时,他们也常常睡在一起,在重泗,在绥兴,到长定。
无论换了什么地方,他们没人觉得这样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