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谈论的主人公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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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休息的时候,宁榆请了一节课的假,宁老太太虽然说没有什么事,但待在医院里总是让人不放心的。
没想到当急匆匆赶到医院之时,已经人去楼空了。问了之前照顾老人的护士说是被一个中年男人给接走了。
宁榆暗自思忖着,这肯定是宁父将人接走的,于是赶紧打了的士回去。
当他踏进家门的时候,室内依然不同于昨日,恢复了一片整洁,倒地的家具早已被收拾得一干二净,甚至卧室里传来了说话声。
宁榆跨入门槛的脚步一顿,转去了老太太的卧室。
刚打开个门。
发现老太太正被一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摔在床上,辛好宁榆之前给老太太的垫子多加了几层棉花,才没有受伤。
听到门吱呀的声响,卧室里的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
宁父西装革履,装模做样的棕色的领带在脖颈处随随便便的的打了个领结,看起来就像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老太太兴许是戳到痛处了,在床上哀嚎一声。
宁父完全不顾自己的老母亲,而是朝着宁榆“哟呵”了一声,装作惊讶的样子:“小榆怎么回来了。”
宁榆抓紧门把手,瞪了他一眼,两步上前将老人扶着靠向床头,还倒了一杯水给老人。
完全将身后人当作空气。
宁父因为他的态度表情一瞬而变,而后呼出粗气,语气故作慈祥道:“怎么不回答爸爸的话?”
闻言,宁榆偏头冷笑一声:“对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宁父的脾气果然如一点就炸的火药桶,“你这丫头怎么跟你爸说话的。”说着就举起了手。
宁榆丝毫不竖,冷漠的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往人身上扎。
果然,宁父一下子就被唬住了,觉得这个女儿有点不同于以往今日,只得把手放了下来,采取怀柔政策。
他咳嗽一下:“爸怎么会打你呢?”
宁父语气更加和蔼的问道:“小宁榆啊,听说你昨天早出晚归的,是不是在外面打了兼职,爸这几天手头有点紧,你看能不能先资助爸爸一点。”
果然。宁榆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直截了当的拒绝:“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我看你昨天你还给你了你奶奶......”
宁榆猛的站了起来,神经紧绷:“奶奶抽屉里的钱果然是你拿走的!”
宁父着急了:“那怎么能叫偷呢?你爸我是借用。”
宁榆气级反笑,面对这么一个厚脸皮的父亲,也难怪原主会性格会那么偏执,最终走向不归路。他一字一句斩钉截铁:“我说没有就没有。”
“你这个死丫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敢这么跟你老子说话。”宁父说着就撸起袖子来教训宁榆一顿,完全不顾宁老太太的阻挠。
但是宁榆可不吃他那一套,他内里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男子的身躯,不同于原主的娇弱。而宁父的身体早已将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两者武力值差距可想而知。
卧室空间狭小,宁父扶着被过肩摔过的腰倒在门口哀嚎着,“哎哟喂,大家都快来瞧一瞧我这个不孝女,我辛辛苦苦养了他十几年,今天差点没把他老子害死。”
楼间隔音差,隔壁发生屁大点的事都能一传十,十传百,他们这屋子里闹出的动静街坊邻居早就竖起耳朵来听了。
但也亏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这里的人对于宁父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清二楚。屋子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指指点点的声音如同荡漾的水纹蔓延,但愣是没有人站出来帮宁父说话。
宁父见状,嘴巴里的哀嚎声更加使劲了,一个劲的在骂“人心不古”、“天道不公”啊!
队伍中终于有人站不住脚了,对着宁榆劝道:“小榆啊,我看你.......”
宁榆低头拍了拍校裙上沾染的尘埃,眼神似冬日泠泠的寒霜,他扫了说话的人一眼:“我说过,没有就是没有。你上个月就已经把家里的钱都卷跑了,现在这个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
宁父闻言面露凶狠:“你胡说,我昨天明明在抽屉里还看见几百块钱!今天转眼就不见了!”
宁榆凝着脸色:“那是我给奶奶的钱。”
“给她的钱就是给我的钱!”
宁榆从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冷笑出声:“你做梦!”
宁父见再也说不动他,忙站起身来不解释了,直接动手抢钱。
附近还有些新搬来的租户瞧见,顿时也站不住了,“我说你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回事,抢钱也就算了,还想打女儿?”
宁父被一群中年妇女拉扯着,使不上劲,耳旁是他们呱噪的声音,像一大群蜜蜂般,心上更加厌烦:“你们这群八婆,干什么呢?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们管!”
无故被骂了的围观妇女自然是不肯放过他,他们的战斗力堪称一流,光是一张嘴里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遑论是一大群呢。
宁父被他们一言一语嘲得厉害,面色赤红到脖子根,终于是忍不住的逃离现场。
见宁父灰溜溜的走后,宁榆直接动手把门关了,隔绝外面的嘈杂声。
“我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礼貌!”
“人还在这里呢!”
“......”
宁榆头疼的揉揉耳朵,要不是门口有这群看好戏的人存在,他早就把宁父打得满地找牙了,进屋子去看宁老太太,宁老太太正仰躺在狭小的单人床上,一言不发。
空气一片沉寂,唯有窗台的风呼呼的吹着。
宁榆心脏像是被猛的一扯,随后镀步到老人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了前几天兼职取出来的钱。
老人家这才转过脸看他,苍白而干枯的嘴唇挪动:“这是?”
宁榆解释道:“这是前几日学校发的奖学金,正好今日我给您。”
老太太连忙退回:“奶奶不会要,这是你学习该用的钱。”
宁榆直接把钱塞到了老人家的手上,咬着下唇安慰道:“奶奶你放心吧,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我那里还有。”
“真的?”
宁榆点点头:“我不会骗您的,对了这些钱您可要收好,不要再给我.......爸看到了。”
老太太声音都哽咽了:“是奶奶对不起你。”
“没有的事。”宁榆呼出一口沉重的气,努力在嘴角咧开一个笑容,“你饿了吧,我给你做饭。”
在与宁父争吵了一架之后,宁老太太的情绪很不稳定,端着水杯的手都是在颤抖着。而这样的画面的画面在以前几乎每隔几天就发生一次。
宁榆心一沉,脑子在使劲的回想剧情,也就没有注意到手上的菜刀。
“呲--”
点点血迹沾染在棕色的砧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