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府中忽然起了怪雾。
一墙之隔,侯府内白雾深重,伸手不见五指,侯府外月色清亮,仿若积水空明。
这雾甚至蔓延进了屋内,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
“啊!”侯府中响起了几声惊叫。
早在白雾出现时,陆泽言袖中的小木人便睁开了眼睛。它看了一眼主院的方向,木脸上现出了一抹笑意。
乖徒弟,让师父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发现隐藏其中的秘密。
白雾漫入屋内时,陆泽言倏然惊醒。
此时听到惊叫,他更是一惊,难道这雾有问题?但法器时刻保护着他,即使这雾真有问题,他也感觉不到。
他将霜寒握在手中,双腿灵光闪现,很快就到了方才发出惊叫的地方。
一个丫环倒在地上,另一个丫环正焦急不已。
陆泽言立刻蹲下查看,“这是怎么了?”
丫环看到陆泽言来了,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股脑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刚才起了大雾没多久,春花姐姐就脸色苍白,紧紧捂着胸口,像是喘不过气似的,然后就晕过去了。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泽言握住她的手腕探了探,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仿佛就只是喘不过气才晕的。“别担心,吃颗丹药应该就没事了。”
丹药喂下后,春花果然很快就醒了过来。
眼见没什么大碍,陆泽言又去了下一个地方。
大雾起了后,侯府中有人晕倒在地,人事不知;有人状若癫狂,一心想冲出侯府;更多的人则是脸色苍白,呼吸困难。
但和以往一样的是,这怪雾都局限在侯府内,也并没有要任何人的命。
将最后一个出事的人恢复正常后,陆泽言这才想起了一直无声无息的于慕林。
不好!
一阵灵光闪动,他很快就到了主院。
匆匆推开门,掀开帷帐,陆泽言发现于慕林双眼紧闭,睡得正香。
陆泽言:……还真是和他之前说的一样啊。
“醒醒,醒醒!”
“嗯?怎么了?”于慕林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屋中的雾气,“奇怪,怎么起雾了?”
“因为侯府又出怪事了,”陆泽言没好气地道:“侯府里一片混乱,你倒是睡得香。”
于慕林一下子惊坐起来,匆匆忙忙穿上外衣套上靴子就往外走,“陈叔他们没事吧?”
“都没事。”来到院中时,陆泽言发现白雾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嗯?这雾来得怪,去得也怪。
怎么好像于慕林一醒,这雾就消散了?等等,陆泽言觉得有一个点急需求证。
于慕林正向陈管家询问府中的情况,却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他一回头,就发现陆泽言正死盯着自己。
“陆仙师,怎么了?”
“侯爷,之前发生怪事时,你都进宫了吗?”
“有几次不是。”
“那你都有吃过或喝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这种小事,于慕林怎会记得?
不过他说不出来,陈管家却是激动地道:“有,有!第一次出怪事那天,正是侯爷生日,那天宫里赐下了御膳;第二次时侯爷得了风寒,吃了镜月府的丹药;第三次时侯爷进宫参加了宫宴;第四次时宫里赐下了一筐稀奇的水果……”
越是回想,陈管家的脸色就越苍白,因为他突然发现每次侯府发生怪事都与宫里或镜月府有关。但他还是说了下去,一直说到这次怪雾:“这次则是侯爷进宫喝了皇后娘娘的汤。”
于慕林脸色惨白,他喃喃道:“我之前居然都没发现。”
是啊,陛下和娘娘可以说是抚养他长大,可以说是待他如亲子,他怎么会往这边想,又怎么会发现呢?
所谓灯下黑,不过如此。
于慕林不敢置信,“不会的,陈叔,仙师,这会不会是一个巧合。对,巧合,肯定是的。”
他双眼发红,仿佛天都要塌了。
陈管家不忍地侧过了头。
“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但这么多次,只能说明它就是事实。”
“侯爷,不要被过往蒙住了眼睛。”
于慕林双眼含泪,“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害我?我只是一个孤儿,我的所有东西都是他们给我的,他们能图什么?这没道理啊!”
“这就要问你了,侯爷,你的身上到底有什么可被图谋的?”
于慕林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仙师,别逼侯爷了。”陈管家眼含老泪,“侯爷,您先好好休息吧。”
陆泽言叹了一声,“你先回去好好想一想吧,别想太多了。”
此时浓雾已完全散去,清亮的月光洒遍大地,到处都是亮堂堂的。
陆泽言看了一会,悠悠感叹道:“月光清亮,却照不透人心,照不透啊。”
袖中的小木人:……
她只想狠拍陆泽言的狗头。
第二日,雍郊马场。
两匹骏马在草场上狂奔,跑了一圈又一圈。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慕林,歇一会吧。”宋成喘着气道。
“你累了就歇,何必叫我?”
宋成无奈道:“就算你不累,那也得让马歇一下吧。”两匹马都喘着粗气了。
于慕林这才停下,翻身下马。
马场的人将两匹马牵下,两人则是走向专门歇息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