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芜稍稍一向下瞥,就能看到她胸前敞露在外的脖颈。
白的刺眼。
他偏过头,喉结一滚:“怎么不带我给你那条项链?”
上个季度温有之表现良好,他记得自己掏钱让她买了条小金链子来着。
…多少能遮一下。
黎芜莫名地有了这个想法。
温有之目视前方,表情有些苦恼:“那怎么舍得?您送的东西怎么能那么对待。”
黎芜:“……”
温有之:“我可一直放在床头上,就差裱起来了。等未来有机会,我还能开个私人博物馆。”
黎芜无语几秒,又觉得他自己问得多余,不再发表言论了。
下了电梯,两人踩着地毯朝包房走去。
他俩虽都穿了一身的低调黑,但黑里也透着不可觊觎的奢华。脚步还默契的一致,连服务生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518的门被推开。
“小黎公子——”
没有想象中的一桌子人,只有一位等着。
圆滑油腻的声音直奔耳膜,听得黎芜眉心紧了紧,却还是跟站起来接应他们的那人握了个手。
“张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呐!有四年了吧?”对方热情似火,虽然矮了些,但并不怯场,一看就是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半辈子的人。他注意到身后的姑娘,眼睛弯成两条缝。
“这位是……?”
黎芜言简意赅:“前些年招进来的秘书。”
温有之适时地向前一步,抬起来一支细白的手:“姓温。”
“哦……温秘书好,温秘书好。”
张总连忙双手握上,像夹心一样前后摸了摸。粗糙干燥的掌心把整个手包了个遍。
温有之脸上闪过一瞬的异色,但还是带着职业素养笑着应和。
“张总,久仰了。”
张总一听更是乐,咧嘴露出来了里面的一颗金牙,“咋能叫久仰,我们这种跟小黎公子都不能比,一把年纪了都没成家,就立业了,要啥没啥,除了几个臭钱之外啥也没有。”
温有之:“……”
能不能跟黎总比她不在乎,有没有臭钱她也不在乎,就是。
这个手。
什么时候能松开???
她刚来那会儿手都是凉的,现在硬生生被捂出汗。手心手背一起,恶臭加倍。
“这么一说,我还想起来前几天听人谈的,”张总显然感受不到她在想什么,还谄媚地笑着,“说小黎少爷身边多了位秘书,哦对那词儿怎么说……顶级秘书!没想到啊,是这么一个小美——”
“坐下唠?”
三个字冷不防地从黎芜嘴里吐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被忽视了,他态度不太好:“张总站着不累么。”
站着能有多累。
张总对被打断这事儿不太满意,不耐烦地回头,然后撞了黎芜一脸阴鸷的淡笑。
“……”
他有种错觉,好像刚才说得不是站着多累。
是活着多累。
“坐,坐。”他后颈起了冷汗,讪讪地收了手,“先吃饭,一会儿菜凉了,正事一会儿再说。”
温有之扯起唇角,先扶着凳子让黎芜入座,又在旁边给自己的拉出来一小节,掩着裙子坐了进去。
她从桌上抽了张纸巾,在底下把刚才那手,来来回回擦了一遍。
桌子是圆桌,张总自己坐在他们对面,眼神赤.裸裸的停留在温有之身上好一会儿。
太好看了这姑娘。
小黎公子是按什么招的秘书?不是说他身边从来没有女人吗……到底还是有例外啊。
“温秘书今年多大了?”张总不经意地问起,“有没有25啊?”
温有之:“才22,张总。”
张总:“这么小,小黎公子可以啊。”
黎芜:“……”
张总又问:“跟着黎总辛不辛苦啊,这人老能折腾你了吧?”
温有之:“……”
这倒是事实。
但她不能这么说,接下来说得一句,得体现出来自己都是自愿的、发自内心的,就算黎总不要求,她都得必须跟有病似的折腾自己。
可刚想开口,身边人就发话了。
“看来我家秘书……比合作,更吸引张总?”
场面刹地凝固住。
温有之措不及防地抬眸。
男人脸上没有太大的异样,像平常一样端坐着,指尖抵着餐布给刀叉擦了一遍,又放好。
连余光都没给她。
意识到跑题了,还被正主亲自拉回来,张总终于放弃了这个做法。
以大局为重。
他叫服务员上酒,慢慢地把话题引到了正道上。
还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两人唠着唠着就放开了,排除一切非常规因素,这次合作谈得还算愉快。张总报了个数,黎芜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毕竟之前好几次谈合作都谈黄,这次峰晖也是做了十足的准备来的。
温有之听了点自己能听懂的,该碰杯时碰杯,交谈过后,剩下的时间是开始闲谈。
张总:“小黎公子,跟你说个好玩的,我最近找来了个人,说他是那个什么……对,ZEUS组织的。”
温有之一向冷静的眸子骤缩了一下。
假的。
应该是假的。
这年头冒名顶替的太多了,又不知道规矩,又不懂内情的。
“别不信,我最开始也以为他是冒牌的……”
张总没理会温有之表情变化,缓缓地捏起高脚杯,焖了一口,又粗鲁的放下。
他翘起嘴角:“可他说他内部代号,叫梅花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