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休息吗?”
没有人理他。
戒善觉得有些难过,同时有些感动,白天看着云天面无表情编织竹筐时产生的怨气,很自然地消失了。
再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云天和小娥依旧在赶路。
戒善的精神头很差,不断地醒过来不断地睡过去,断断续续地,他至少看到了三次以上的夕阳。
但是每次醒来,两人都在赶路,他甚至没有看到两个徒弟坐下来休息过。
戒善注意到云天肩膀上已经没有汗水,而是厚厚的泥土。
那是汗水不断地流出来,外面的尘埃被汗水打湿,粘在身体上。
不断地有汗水流出,更多的灰尘粘在了皮肤上。
“云天,你们还是休息一下吧,前面的路应该还有很长,要是你们也倒下了,那我可就真完了。”
云天瓮声瓮气地道:“没有多远,前面的城镇已经只有两里路了,只要能找到郎中,我们就会原地休息一会儿。”
“你怎么知道前面就是城镇?”
“我们刚刚遇到了一户人家,问了个路。”
“既然遇到了庄户人家,你们可以顺便休息一下呀。”
“我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不过那户人家倒是给了我们一点热水……小娥,倒点热水给师傅喝。”
一天一夜连续不停的赶路,小娥显得有些憔悴。
看着小娥细心地拿勺子喂自己热水,戒善感到非常的羞愧:“对不起,我竟然有那样龌龊的心思,我该死……”
说着,他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小娥对云天说道:“其实师傅也不是很坏,至少他还知道后悔。”
云天嗤笑道:“那是因为他现在感受到了死亡,你看着吧,他要是哪天恢复了健康,一定会故态萌发的……哼……男人!”
“二师兄,你也是男人呀,干嘛这样埋汰自己。”
“我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
云天不断地朝前走着,汗水不断地从他体内流出,将他走过的地面浸湿。
他的身体愈发地劳累,但是他的眼神却很明亮,仿佛能将天都给烧透了。
看着这样的云天,一开始看着他优先去编织篾条时产生的怨气忽然消失了,小娥心中只剩下了震撼。
难道这就是男人吗?平常看不出什么,一旦出了困难,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扛起来。
“母亲大人,这就是男人吗?临危不乱,不离不弃!”小娥的声音犹如蚊呐。
云天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师妹,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
三人很快就进了小镇,小镇真的很小,最多也就三十多户人家。
两人都没什么欣赏美景的心情,带着戒善找到了刚刚开门没多久的郎中。
郎中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精神矍铄,笑容满面,云天将戒善从筐里提出来,扔在老头面前。
老头根本不把脉,随意看了戒善一眼就道:“这位老兄所患者,明显是精元脱体之症,没救了。”
戒善不乐意地道:“什么老兄,我才三十多岁呢。”
老头震惊了:“三十多岁就成这样,你以前过的到底有多糜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