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髻雾鬟，半挽半放，戴着华丽精致的头饰和首饰，一身红裙铺开，裙摆拖到地上，绣着百花齐放蝴蝶双双。

墨凌瞬间感觉头有点晕，正要扶额，寻谕回眸了。端庄美丽，明艳动人，珠帘垂在眉心。唇与衣服同色，让人忍不住觉得过于惹眼，想要凑近抹抹看是不是真的，而眼神似还在默许你上前。

墨凌：“……”

头晕目眩中，她明白了，刚才不回怼，是因为留着这个大招等着她呢。也不跟他废话了，上去就要拆头饰，被寻谕躲开了。

他动作时，裙摆随他而动，像盛开的红色烟火，又像飞舞的穿花蝴蝶。

墨凌知道现在徒手是打不过他的，追了一会儿后直接去洗漱，心想着等洗漱完就去藏宝阁拿神器，她今天要是不教训一下这个熊孩子，明天他就要拆了云华宫了！

寻谕过来倚在门边，拉着袖子，还有点委委屈屈的，“不好看吗？”

墨凌听见这句感觉又有点气血上涌，她现在不想跟他说任何话，便只顾自洗脸漱口梳头。

寻谕又走近了些，似想把脸送到她眼前，模样无辜得很，“我这都是为你着想，龙女说今天有个什么雅集，你这样的身份若去了，自然得艳压群芳。正好……”

墨凌一个眼神都不给他，直接回绝，“不去。”

寻谕又凑近点，让墨凌不得不看到他，眸光闪了闪，拿了一缕头发在指尖绕着，绕了半天道，“好吧。”

墨凌刚准备蓄力回怼，忽然听到这句，虽然声音里有点委屈的不情愿，但毕竟是同意，立马警觉起来。

是的，她已经练出来了，这熊孩子要是顺你的意，多半是有后招。

墨凌看向他，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下文，一脸我就看你要说什么。

寻谕没说什么，只是抬眸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就垂下目光转身走了。墨凌正好洗漱完毕，便跟出来看看他又要作什么妖。

寻谕坐回了梳妆台前，开始往下拆首饰。

行为倒是墨凌想见到的，但远远从镜子里看到他的表情，似受了很大的委屈。两人透过镜子对上了视线，墨凌被震了一下，那般幽怨决绝，好像她多薄情寡恩一样。

虽然知道他是演的，但毕竟是自己的眼睛，这眼神杀伤力还挺大。

但墨凌知道，他这样看她，就是要她去阻止。她又不傻，谁会因为一个眼神违背自己的意愿啊？！

“……先吃饭吧，吃完饭再拆。”

话一出口，墨凌就觉得自己还是过于善良了。罢了，眼下这个奇葩的情况，也不能真因为化个妆换身打扮就闹翻，而且审美还挺好，起码是漂亮的。再把他逼急了，给自己画得乱七八糟，到处去出丑，那就麻烦了。

寻谕委屈道，“拆都拆下来了，除非你来帮我戴。”

不就才拿了个耳环而已吗？你拖拖拉拉不情愿的样子是以为我看不见吗？算了，不差这点了，起码他没有马上翻脸。

墨凌：“……行。”

墨凌拿耳环看了看，帮他戴好，金色的链子上缀着蝶翼和月相，确实很衬这张脸。

戴好一边后，她换到另一边，寻谕笑着从镜子里看她，“就想看看战神大婚时是什么样。”

墨凌：“……大婚要把头发全盘上去，还要戴华丽的发冠，穿正式的婚服，拿团扇，七七八八麻烦得很，这种装扮算日常了。”

什么想看看战神大婚时什么样，是想看看战神被气昏时什么样吧。

都戴好后，墨凌看了看镜子里，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美得她都有点心动，尽管就是她自己。主要她一般都是箭袖劲装，最多穿个披风什么的，比较方便打架。

可能是强迫她让了一小步，寻谕的表情也很满意，能看出来确实高兴。

墨凌见状赶紧提议，“你看，我也没把你打扮得乱七八糟，我们可以互相尊重对方的喜好。”

寻谕笑了，“你随便打扮，穿什么都行，不穿也行，我没意见。”

墨凌：“……”

她忽然感觉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无我之境，啥也不在乎，啥都无所谓，根本没人能干扰。

行，是她境界低了。

墨凌不再多说，转身准备去吃饭，被寻谕这么一闹，她也知道已经不是睡下的当天了，不然不会说什么今天有雅集。

寻谕跟了上来，还伸手挽住了她胳膊。

墨凌垂眸看他，寻谕道，“裙子太长了，容易踩到。”

墨凌准备把胳膊抽了，太长还不是因为你自己要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