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芊芊笑道:“耳朵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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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州城在三天之内突然多了一个新贵杜老板。
杜老板在大利盐庄门前豪掷一万两现银,订下了盐庄所有的库存,并且放出豪言说,汴州城有多少盐,他收多少盐。
那可是一万两现银啊,有一千斤那么重,光是挑夫都请了好几个。
几大箱子现银摆在大利盐庄门口的时候,掌柜的眼睛都快要扑到箱子里了,恨不得在里面打上几个滚才好。
要知道官盐这年头不好混啊,价格高不说,质量还差,再这样下去钱赚不上来,税还得照上,几家盐庄老板都快愁白头了。
这冷不丁来个冤大头,几家官盐的大东家得到消息都乐疯了。
大利盐庄发了,剩下的四海盐庄、通运盐庄、广进盐庄的东家通通都坐不住了。纷纷把自家的盐统统送去了云来客栈,并表示钱的事不慌,大东主只要收了小的们的盐,小的们就财源广进了。
大东主也客气,一人发了一张为爱劈金卡,纯金打造的,并表示有多少盐收多少盐,金主爸爸不缺钱。
一时间云来客栈盐似云来,不光是这些大盐庄,底下的私盐贩子们也蠢蠢欲动,纷纷把自家所有的囤货全部吐了出来。
就这样,杜芊芊前后总共花了一万余两银子,收到了三百多万两的货。川芎和苍术天天在前院后院跑来跑去,都快乐疯了。
但是很快,汴州城的盐老板们就发现不对劲了。
金主爸爸现在成货主爸爸了,整个汴州城的盐全在他手里头。货主爸爸现在开始高价卖存货了,汴州城的经济命脉一下子易了主。
你说汴州城没有盐了,那就去虢州买吧。结果官-府这段时间也抽风了,说是流寇作祟,水路陆路都封了,进城出城都得严查。
为期?看流寇的情况,少则三五月,多则无上限。
这一下子所有的盐贩子都跳起来了。官盐老板们找上面哭诉,上面说这是你们自己签的合同,不归咱们管。而私盐贩子们就没那么好糊弄了,黑吃黑咱们怕过谁?还没见过敢在咱们汴州城这样横着走的。
于是他们就找来了顶头上司黄老五。
于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黄老五在这天下午,风和日丽的天气里走进了云来客栈……然后就再也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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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ers!”
众人擒了黄老五,在船上开了个小型庆功会。杜老板喝大了,站在桌子上向众人举杯。
“切死!”一群南方人发不出儿化音,干个杯怎么听怎么像骂人。
“杜老板好风光啊!你把咱们这船押出去的时候我还真担心收不回来了!这可是咱虢州地方官-府的财产啊!”有人在人群里高声喊道。
“怎么……会!我杜总……说哈,算哈,我说了……给你们连本带利……弄哈来就……弄哈来!”杜老板站在桌子上打着醉拳道。
对了,忘了说个事儿。
杜老板现在不叫杜芊芊了,叫杜谦谦,谦谦君子的谦谦,王子安亲自赐的名,衣着饰品也改成了男装,看上去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谦谦,行了,你喝多了。”
经过这次黄老五事件,王子安和杜谦谦走得近了,不再像先前不熟的时候那样,连说句话都费劲。
“我……没喝多,我就是,就是头有点晕……”杜谦谦一边说一边乐:“不要紧,今天大家都高兴,高兴,我也高兴……你不高兴吗?你不高兴……”
王子安也喝了不少,但他酒量大,酒品好,不像杜谦谦沾点就嗨。
“咋的了?你干嘛……再喝一杯。”
杜谦谦被王子安扛到了肩上,脸对着人家的屁股,还在向“人家”劝酒。
“……”
王子安不得已又把她放下了,换成双手托抱。
杜谦谦折腾一阵,老实了,靠在王子安怀里,喷着酒气道:“王勃……”
王子安:“嗯?”
杜谦谦:“我想吐……”
王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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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安好不容易才把打醉拳的杜老板伺候消停了,放在床上,掖上被角。
杜总掀开。
再掖,再掀。
……
王子安醉眼朦胧地瞪视了杜谦谦好一会儿,慢慢在床头坐了下来。
他把手支在床头,被子压在身下,这下可压了个结结实实。
杜总掀了半天没掀开,终于嘟哝一声转过去睡着了。
其实这位也是喝大了,这可是大夏天啊!
两个醉醺醺的人就这样脸也没洗鞋也没脱的上了床,一靠一躺地睡着了。
夜,真的很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