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柯的脑中立即浮现出两张便宜父母的脸孔。
在数名保镖的护持下,一名身穿深色西服的中年男人匆匆而来,火烧眉毛般的急切:反观身旁的女人,紫色的晚礼服拖地,神情虽然紧张,但步伐有条不紊,仿佛天塌下来都不足以让她失去雍容。
从衣着上看,两人应该是从某个高端酒会赶过来。
“这莫名的反感......”
陈柯眯了眯眼,记忆里,李芬曾对原身说过一些难听的话,怎么说呢,与家产和江轻语有关,伤害不大,却有一定的侮辱性。
“小柯,我需要一个解释。”
李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轻语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酒店大堂?你当时在哪?”
近战类职业者,被普通人近身而不觉,显然不合常理。所有人都抱着这样的一个疑问,陈柯在做什么?
江父江母同样如此,向医生了解完江轻语的情况后,第一时间发难。
“是谁做的?张涛,还是季光明?玛德,明的玩不过玩阴的是吧,行啊,劳资奉陪到底!”
身为父亲的江震国更是暴怒,掌上明珠遇刺,那狠戾的表情恨不得把凶手剁成稀碎。
“老江,小点声,这里是医院。”李芬瞥了眼丈夫,心情能理解,做法却不赞同。
公共场合吵吵囔囔,传到有心人耳朵里,容易树敌。
事已至此,发怒解决不了问题,相比江震国,李芬更为理性一些。
“医院怎么了?”江震国虎目瞪圆,卷起袖口,匪气毕露:“这件事有头有主倒好说。要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劳资让他们全家都不好过!”
这位从市井中走出来的地产大亨,心狠手辣,根本不懂什么叫韬光养晦,也因此得罪过不少人。
“憨憨...”刘芬嘀咕了一句,没有硬顶气头上的江震国,而是接着刚才的话题道:“先听听小柯怎么说,他在现场,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
“能缠住小柯的应该也是职业者,如果能弄清楚对方的惯用能力,查出身份不难。”
江震国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陈柯。
“抱歉。”
陈柯认真回忆了一下,如实道:“江轻语遇袭的时候,我并不在场,也不清楚有没有职业者参与。”
至于为什么不在场,陈柯没有解释,因为记忆的最后一幕是江轻语哭着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不记得。
老实讲,陈柯不太想搭理江家的恩恩怨怨,凭着职业者的身份,大可一走了之。
虽然不太清楚15点阴魂阳魄代表什么,但浑身上下充斥的力量告诉他,他已经不是普通人。
只不过原身对江家抱有很深的感情,认为该用后半生报答江家的养育之恩,想法虽傻,却值得敬佩。
作为继承者,于情于理,陈柯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至少在江轻语安全之前。
“不在场?”
陈柯的回答,让江父江母齐齐皱起了眉。
“为什么?”
刘芬的声音冷了下来,狭长的丹凤眼里带着丝缕怒意:“你忘记答应过我什么吗?寸步不离的守在轻语身边!我也放心的把她交给你,现在呢,轻语需要你的时候,你却擅离职守?”
擅离职守这个词用的非常妙。
陈柯嘴角微扬,有点想笑。
别说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懒得和这女人多说一句。
原身不想承认的事实得到验证,江家确实只是把他当成了一种投资,以最廉价的投入,收获一名职业者的忠诚,果真划算。
“刘芬,少说两句。”
江父的怒容瞬间收敛,用严厉的眼神瞪向江母:“轻语出事,小柯的心情不会比我们好多少。”
随后语气平缓的道:“轮追责,我跟你都责无旁贷,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让幕后凶手付出代价!”
在原身的心目中,江父爽朗随和,是一个极好相处的长辈,而江母则心机深沉,话里话外扎人心扉。
现在看来,恰恰相反,江父的城府才是深不可测,也不怪原身单纯,毕竟只是一个25岁的小年轻,网都没上过几次,哪懂人间险恶。
“安全起见,两位这几天最好不要随意外出,对方可能不会轻易罢手。”
抛下一句警示,陈柯扭身就走,没工夫陪这对假惺惺的老狐狸演戏。
觉得亏欠江家的是‘陈柯’,管他屁事?
“小柯——”
江父伸手挽留,陈柯侧身避开,一旁的保镖稍显犹豫,最终选择偏移视线。
他们清楚,除非掏枪,否则拦不住一位职业者。
“这小子...”
看着陈柯离去的背影,刘芬若有所思,感觉养子与之前有了些不同。
“翅膀硬了啊。”
江父叹了口气:“刘芬,小柯虽然是我们的收养的孩子,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你就没有一点感情?”
“我们这样的家庭,谈感情你不觉得奢侈了吗?”刘芬目光闪烁,话里有话:“有期待,就会有失望,相比语言,心里的伤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