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人扫了许怀旧一眼,略作犹疑后,飞掠而逃。
“追。”
陈文华对衙役发出命令,然后迅速下马跑进了了心客栈。
只见齐黄八倒在许怀旧的怀中。
“我还是来迟了。”
陈文华一拳砸在门框上,浑然不觉得疼。
他接到公主的密令后暗中去了一趟国子监,劝说胡祭酒。
奈何胡祭酒固执,硬是劝到深夜,也不曾动摇心态。
只好暂时作罢,从国子监回府途中,又遇到巡夜的打更人说了了心客栈打起来了。
他又召集大理寺衙役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小八,振作点!”
许怀旧一边呼喊,一边在齐黄八的身上一通乱点止血。
说实话,他慌了。
自穿越以来,除了朝夕相处的青儿妹子,他其实对这个世界上的人并没有太多个人情感,甚至说很冷漠。
毕竟在二十一世纪那个金钱至上的社会中,社畜是没有资格谈感情的。
直到此刻,他才觉得这个世界是有情有义的。
齐黄八耳膜早已被三品气机震碎,根本听不到许怀旧的呼唤。
他露出惨白的笑容,自顾自说道:
“怀旧,不要伤心。我这一生,不负大夏,更不曾负你,虽死无悔。”
“只是独独负了你弟妹。”
“我信得过你的眼光,待我走后,你替她寻个好人,再嫁了吧。”
许怀旧心里仿佛被刺了一剑,此刻鲜血淋漓。
“小八,振作起来,你一定会没事的。”
许怀旧急道:
“郎中,快叫郎中。”
陈文华脚一动,要离开时,便听齐黄八痛苦的“啊”了一声,然后气机迅速衰弱,声若蚊蝇:
“我……我好累,想……想休息一下!”
…………
深夜,深巷。
“都这么晚了,哥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是去青楼了吧!”
嘀咕声中,青儿打开大门,却见老哥独自一人坐在门口发呆,旁边还放着一把血淋淋的剑。
陈文华以办案为名带走了齐黄八的尸体,但许怀旧留了那柄斗篷人的剑。
“哥,出什么事了?”青儿问道。
“小八没了。”
许怀旧有些慌神。
“下午还与我一同饮酒,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青儿心里一沉。
她知道是那个很会做红烧牛肉的八哥,死了。
她感同身受。
两年前爷爷去世时,她也跟老哥一样,没流泪,但其实心里伤心极了。
她没有安慰老哥,只是安静的坐下来,陪在老哥身边。
就像当年老哥也陪她一起坐在爷爷的坟前。
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刺进双眼,许怀旧才缓过神来。
“天亮了!”
许怀旧拿起那柄剑,问道:
“青儿,你可识得此剑?”
十年骑驴看江山,两年追杀,许怀旧虽然人在江湖,但对江湖中的人和事其实了解得并不多。
在这方面,反倒是打小便跟崔剑神一起游历江湖的青儿可谓百科全书。
许怀旧留下此剑,便是想通过青儿,知道斗篷人的身份。
青儿接过剑,仔细瞅了瞅,掂了掂。
“剑身通体幽寒,剑锋七尺一寸,净重七斤八两。江湖上成名剑客的剑都有自己的特点,若我没看错的话,此剑应该是烟雨剑任平生的剑。”
“任平生!”许怀旧念了念这个名字,记在心里了。
“哥,持此剑之人,是否戴着一顶斗笠?”青儿问道。
许怀旧回忆了一下昨夜的情景,然后默默点头。
“那就是了。我听爷爷说过,烟雨剑行走江湖,斗篷和剑从不离身。”青儿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