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化雨颔首道:
“知道了,下去吧。”
朱武昌走了两步,又觉得厂公没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回头说道:
“厂公,之前户部俞尚书和江南旧青山贼匪联络的事被烟雨盟发现了,之后烟雨盟少主江剑池带人入京求证,俞尚书托顾尚书化解此事,眼下江剑池就在刑部大牢中。
“毛吴许三人皆是烟雨盟中人,此时秘密入京,怕是为了江剑池来的。”
田化雨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道:
“确定吗?”
朱武昌摇了摇头,道:
“不过,他们和许探花碰面了,可能是想托许探花的关系,把江剑池从刑部大牢领出来。”
田化雨反问一句:
“你觉得许探花能办到这事吗?”
朱武昌思忖道:
“许探花如今在宫中虽然深受各位娘娘的追捧,但毕竟她们没有实权,从刑部救人,除非厂公应允,不可办到。”
田化雨又问道:
“顾尚书既已出手提俞尚书化解此事,定是做得隐秘,即便烟雨盟要怀疑,也只会怀疑和贼匪有联络的俞尚书,他们会知道江剑池是被抓进了刑部大牢吗?”
朱武昌道:
“除非刑部有人泄露消息,否则绝无可能。”
田化雨再问:
“勾结江南贼匪是俞尚书的事,秘密抓捕江剑池是顾尚书的事,关我西厂何事?关你禁军何事?”
朱武昌恍然大悟:
“卑职明白了。”
…………
“从你们踏进京城的那一刻,西厂就已经知道了。”
“那他们为何没有对我们采取行动?”
“你这是典型的做贼心虚,来京城违反了哪条大夏律例?人家凭什么要对你们采取行动?”
原来如此!
许半宵也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毛吴二人一头雾水。
许半宵解释道:
“我们之前想得太复杂了,江少盟主给我们留下的线索是隐秘的,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人知道其实我们已经查到江少盟主被关在刑部大牢,所以……也没有人知道我们秘密进京的目的是为了救出江少盟主。”
就这啊!还以为是什么呢!
毛吴二人神情一致的撇撇嘴:“是你自己想的复杂了吧,我们一直觉得这事很简单啊!”
他们可没读过书,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思考这么多的事情。
他们只会根据自己见到什么,然后就觉得是什么,在决定自己要做什么。
他们在进京的官道上发现了和少盟主入京的老仆尸体,觉得是有人杀人灭口,于是根据线索查到京城,决定要去刑部劫狱。
就这么简单,顺利的话,可能人都已经救出来了。
但因为许半宵的自作聪明,反而耽误了奇袭刑部大牢的最佳时机。
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伺机而动。
“……”许半宵尴尬的挠了挠头。
他之前的确过于紧张,草木皆兵了。
许怀旧轻声道:
“总之,这个时候你们越是随性自然,越是能迷惑西厂的视线,他们甚至根本不会往劫狱那方面想。”
“再者说,田化雨是大太监,他的走狗们可不敢轻易去教坊司。”
“就算有西厂的眼线暗中调查,最多也就是查到我们几个去教坊司寻欢作乐。”
正所谓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听到许怀旧的解释,毛吴二人觉得今儿这教坊司还真是飞去不可了。
他们可爱的拽起许半宵的双臂,兴奋道:
“走走走,听十二花魁唱曲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