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左。”

许怀旧再次默道一声，拔腿奔进左巷。

…………

右巷。

一位两鬓霜白的绿衣老者负手前行。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白衣服的少年，抱着两把剑，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

“师父，教坊司有那么多漂亮的姐姐，我在那儿住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大半夜出来瞎逛？”

少年觉得有点可惜，那个叫沈碧芊的漂亮姐姐还说今晚去她房里睡觉呢。

“闭嘴，教坊司是你能去的地方吗？”老者训斥一声。

隔壁巷子的乒乒乓乓的刀剑交错声入耳，并没有让他的心境有丝毫波动。

“我觉得教坊司挺好的啊！”少年轻轻嘀咕着。

老者抬了抬眼，望了望前方那个狼狈奔跑的身影，无奈摇了摇头，然后突然往左侧一转。

“师父师父，你等等我。”少年大概是腿短，小跑了几步，才跟上老者。

此刻，西厂番子和刑部守卫恰好也追到了丁字路口，见突然冒出来一个不起眼的老头和少年，完全没放在心上，随手横刀一斩，准备结果了他们，然后继续追击蒙面人。

然而，那名挥刀的番子突然发现自己的刀僵在老者三尺之外。

仿佛有一道墙，无论他怎么用力，也无法再挥刀分毫。

负手老者袖手一挥，面前这一群番子和守卫直接轰然倒飞，在明亮的夜空中洒下一片鲜红的血雨。

随后蜂拥而至的西厂番子和刑部守卫见到这一幕，急忙刹住脚跟。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面前这个老家伙多半是有来头的。

一位西厂番子中的小队长喝道：

“西厂联合刑部缉拿朝廷钦犯，闲杂人等请让路。”

老者没有理会他，只是微微抬起手。

唉！师父又要装逼了！

少年叹息一声，乖乖的把抱着的两把剑中的其中一把递到老者的手上。

这是一把很普通的剑，甚至上了锈。

真正的宝剑其实是少年怀里的另一把剑，名唤“拂柳”！

老者握住剑。

这一刹那，杀气冲宵！

“看好了，出手要快更要狠，对待敌人不留余地！”

话落，老者如一阵清风涌入西厂番子和刑部守卫中。

清风拂面应是温柔的，而此刻却夹杂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刚烈决绝。

一瞬后，老者回到原地，将剑插入少年的剑鞘中，负手离去。

身后，尸横遍野。

两道背影在月色下拉长……拉长……

“师父，就不能给我留一个吗？”少年问。

“不出手则已，出手便不易余地，这就是为师的剑道。”老者解释道。

“唉……”少年深深叹息一声。

他感觉自己被师父耽误了，有师父在的地方，他就永远没有装逼的机会。

“何故叹息？”老者问。

“师父，我这把剑何时才能出鞘啊！？”少年反问道。

“我一截柳的剑，出鞘即要惊艳世间！”老者声音很轻，却极其有力度，每一句话仿佛都是直接说到你心坎里去的。

师父总是这么说，可我觉得我什么时候出剑，都很惊艳啊，为什么师父就是不让呢？

肯定是师父担心我抢了他老人家的风头。

少年默默吐槽了一下，又问道：

“师父，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老者淡淡笑道：

“去会一会京城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