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身处高位的都有个坏习惯,喜欢以势压人。
公主殿下是年纪不大,阉瘾不小。
朱武昌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把人送到刑部大牢。
这哪行啊!
许怀旧冷笑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朱统领这是打算对我屈打成招吗?”
朱武昌哼声道:
“对待疑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许怀旧自嘲笑道:
“看来朱统领已经认定我有罪咯!?”
朱武昌沉声道:
“是!”
“倒是一点也不遮掩。”许怀旧笑了笑,“许某如今虽无明确官身,但怎么说也是宫中先生,宫里的皇子离不开许某,娘娘们也对许某青睐有加。
“若无铁证,朱统领就此让许某下狱,日后宫里的贵人们问起,朱统领可想好如何作答?”
“……”朱武昌一时语塞。
身为大老粗,他倒是没仔细想过这些问题。
只是单纯的看许探花不爽,凭什么你可以日日流连教坊司,而本将军每天除了巡视宫闱就是巡视宫闱?
“朱统领,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许怀旧笑道。
“什么意思?”朱武昌不解道。
“狗死了,天下没有一对情侣是无辜的。刑部大牢被劫了,所有人都有嫌疑,无可厚非。朱统领既然怀疑我,我也只能脱衣自证清白了,但今日朱统领的所作所为,让我心里非常不爽,待我脱衣后,若是有伤,我便不做解释,你送我下狱便是,若是我身上无伤,我要朱统领你给我道歉!”许怀旧淡淡的说。
狗死了,跟情侣有什么关系?
朱武昌这只单身狗先是纳了个闷,但是许怀旧接下来的话,他听懂了。
他微微思忖。
许怀旧此举无非就是想逼我打消对他的嫌疑。
但是他不知道,陈晖已经认出了他的体型。
昨晚那一箭,我肯定射中了,他就是那个蒙面人。
他想唬我,没那么容易。
“赌就赌,你若身上无伤,别说是给你道歉,就是给你下跪磕头又有何妨?”朱武昌沉声道。
他对自己的箭术很有信心,绝对可以一箭双雕。
“这可是朱统领自己说的,可别跟顾尚书的公子一样言而无信。”许怀旧道。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朱武昌道。
看来还是读了几本书的!
许怀旧轻轻一笑,解开腰带,露出光溜溜的上半身。
虽然有些伤痕,却都是旧疤,而非新伤。
“这不可能!”朱武昌眉头凝重。
“朱统领,要不要摸摸?”许怀旧笑眯眯的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心说,还好江剑池的金元宝挡住了那一箭的后续之威,要不然今日之危,还真不好化解。
朱武昌当真不信,伸手摸了摸许怀旧的后背。
然后一脸的难以置信:
“都是旧伤,怎么可能都是旧伤呢!?”
许怀旧穿好衣衫,说道:
“伤也验过了,朱统领接下来怎么说?”
这时,教坊司的姑娘和许半宵等人都跟着起哄。
“朱统领,你堂堂禁军大统领,胡乱冤枉人不说,该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朱统领,赖账是要遭天谴的,你瞧瞧那顾公子,或许就是因为赖账才糟了天谴的。”
“朱统领,你一个大老爷们,敢作敢当,别跟我们姑娘一样扭扭捏捏的好不好?”
听着各种冷嘲热讽,朱武昌的脸色愈发难看。
若是只有许怀旧一人赖账也就赖了,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若是失信于人,以后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吐他口水。
但若磕头认错,那面子又往哪儿搁?
见朱武昌内心挣扎,许怀旧秉承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退一步说道:
“朱统领,磕头认错就不必了,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妈的,被陈晖那厮坑了!
朱武昌心里暗骂一句,咬咬牙,抱拳道:
“许探花,今日是我唐突了,对不起。”
说罢,他带着禁军火速离去。
院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姑娘们都开始八卦。
“还是许探花有办法,那姓朱的仗着有田化雨撑腰,在京城横行无忌,连皇子公主都不怎么放在眼里,今儿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他吃瘪呢!”
“那可不,许探花虽然如今不当官了,但高中探花的时候,那朱武昌也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罢了,怎么能跟许探花比呢。”
“许探花,师师姐身体欠佳,今日来我院中留宿如何?”
人群中,毛处之、吴愁、许半宵三人则是又高兴又忧愁。
高兴的是,江剑池一事,让许探花去办果然没错。
忧愁的是,大家都是男人,为何许探花就能在教坊司独领风骚,所有姑娘都恨不得把他绑在自己的床榻上?
“行了!行了!大家都散了吧,许郎有我照顾就行。”
师师姑娘不愧是教坊司的大姐大,一开口,司里的姑娘们都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碧芊姑娘留一下。”许怀旧突然道。
?
沈碧芊和师师姑娘同时望向许怀旧。
师师姑娘心说:许郎这是见我月事来了,无法侍奉,就转投碧芊姐姐的床上了?
沈碧芊心说:许探花该不会要我侍奉吧,可是他这么猛,我万一承受不住怎么办?
见两位姑娘都心事重重的样子,许怀旧莫名有点心虚,忙道:“有些事想与碧芊姑娘说道说道。”
“哦!”沈碧芊眉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愁容。
…………
师师姑娘的闺房中。
许怀旧屏退师师姑娘主仆二人,只留下碧芊姑娘。
“不知许探花留下妾身,所为何事?”沈碧芊平静的问道。
许怀旧坐在椅上,目光灼灼的盯着沈碧芊,道:
“昨夜劫狱时,我遇到了普颜白白。”
沈碧芊惊讶道:
“在江南失去踪迹的大漠三皇子?”
许怀旧点点头,道:
“他们是去救谢谷和薛翰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