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望着眼前愈发不可收拾的局面,汗水顺着脸颊流到脖颈,浸湿后背。
他克制着想要找人接班的冲动,打开盖子。
三枚骰子安静躺在盒底。
二,一,二。
五点,小。
现场高昂的欢呼在刹那间按下暂停键。
他们如同待屠宰的鸡鸭,被掐死命门,割断脖颈,鸦雀无声。
白泰清最先反应过来,怔愣的看着始终镇定自若的女生,心底翻起惊涛骇浪。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
又是从什么时候,抓住了这些人的把柄,让他们一步步自愿走进坑里?
巨大的落差导致陈秋等压上全部身家的人瞬间崩溃,暴跳如雷地冲上前想要将女生活剥:“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
白泰清一惊,连忙出手阻拦。
如果没有他及时拦住,陈秋恐怕已经扑到女生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虞辞则轻慢地瞥这些人一眼,俯身从桌面拿回那枚筹码,置于指尖随意把玩,嘴角勾起几分弧度,似笑非笑:“玩玩而已,何必动怒。”
语气充满游戏人间的恶劣。
前后对比,饶是故作镇定的庄家也难免心头梗塞。
而围观群众则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激怒,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
三楼越来越吵,赶在虞辞被人撕掉前,赌场老板赵宇终于现身。
“行了,来之前就清楚这是什么地,吵吵嚷嚷的把我这当菜市场?”赵宇顶着啤酒肚,气势却足,一句话震得他们静了静。
见场面稳定些许,他挥手让保镖把闹事的人先带走。
三楼逐渐恢复秩序。
赵宇这才有空看向始作俑者,这一看,就愣了。
“你确定...是她?”
他问庄家,后者点点头。
赵宇诧异。
就是这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把一群老油条玩得团团转?
是他看错,还是世界出问题。
但不管怎样,人既然是她,就得带走处理。
赵宇露出个自认亲切的笑容,问:“小姑娘,跟叔叔去楼上聊聊可以吗?”
虞辞没有立即拒绝:“那我赢的钱呢?”
赵宇嘴角一抽。
他知道她赢钱,却没问赢多少,等到庄家把金额报上来,他差点两眼一黑。
对虞辞的想法直接一百八十度转变,心想哪来的坑货!
强忍着教训对方的冲动,赵宇转念想了想,觉得她可能是什么隐藏大佬,来玩只是消遣,没准看不上那点。
毕竟有的大老板爱好很特殊,他理解。
谁料女生竟然要他先兑账,否则她不走。
赵宇脸都笑麻了:“钱不会欠你的,你跟我来,我让人给你兑,行不行?”
“不,”虞辞好整以暇地交叠双腿,白袜小皮鞋,要多纯有多纯,就是说出口的话格外膈应:“外公教过我,不想给钱的都是王八蛋,是坏人,我不能听坏人的话。”
其实她只是怕赵宇赖账。
虽然现在赵宇并不清楚搞了他儿子的是自己,但未必以后不知道。
得把钱先讨回来。
赵宇明显被气到,啤酒肚随着呼吸一鼓一鼓,见她脾气比石头还硬,难撬,咬牙切齿的让庄家给她兑钱去。
等写着巨额的支票递到手上,虞辞仔仔细细看过,才往后一递:“劳烦白总帮我去银行兑现。”
白泰清看看支票,又看她:“现在吗?”
这个点,银行早就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