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巳望着她的背影也没阻拦,想着既然舅舅又将她给治好了,那应该就不用再住什么一百天了吧。
舅舅也真是,都千把岁了还这么拗,强扭的瓜可不甜。
然而他刚一进屋,就撞上了贺楼生那双要杀死人的眼睛。
贺楼生转动指环,淡淡说道:“她要是走出医院大门一步,你以后吃饭全是酱油。”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护士小姐姐们亲眼看见胥老板连滚带爬地出了电梯。
等再次见到胥老板的时候,众人发现他身后赫然多了一副担架,那担架上还躺着一个正在打电话的漂亮妹子。
苗六溪:“主任,对不起啊,我又……这次是脚,感谢主任,不好意思啊,好的好的。”
挂完电话之后她立马瞪了一眼前面的胥巳。
傻逼。
胥巳将苗六溪送回了顶楼套间,一副讨好模样。
“妹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本来想出去晨跑来着,谁知碰上你了。放心,我绝对会负责,别哭别哭啊,哎呀,我这免费让你住个一百天好不好?还哭?那,吃的,喝的,玩的,你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我,对对对都是我的错。”
哄人真累,还不如回去吃酱油。
一顿道歉之后,胥傻逼终于滚出去了。
草这究竟是什么人间疾苦,骨头断了又好好了又断,要不是因为包吃包住,真他妈想揍那孙子一顿。
贺楼生虽然没能知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根据现场情况来看,他可以笃定,多半是胥巳皮又痒了。
明明只是叫他想办法让苗六溪留下来,结果现在弄成这样是什么意思?
看见苗六溪仰在床上哭得甚是可怜,贺楼生差点没当场换成人形态,可又担心这只会给她带来更多惊吓,想想也就将冲动压制住了。
回忆起苗六溪的前九世,贺楼生最担心的就是她哭,其次才是骨折,因为后者尚还可以医治,而前者,却没人可以哄她。
转眼都已经第十世了,他依旧不敢上前一步,估计哪怕是人形态的贺楼生,也未必就能大大方方站在她面前,告诉她自己的名字。
她哭,她怎么还在哭。
嘴里还一边嘟囔着什么?
小女仆?什么小女仆?
晚上七点,护士送来了丰盛的晚餐,苗六溪顺便向她借用一副拐杖,却没想到这小姐姐竟这般可爱,直接搞来了一辆轮椅,安逸。
后来苗六溪才得知,原来这位小姐姐义愤填膺,见不惯自家老板年纪轻轻不学好,伸手就往女孩子背后推,简直太不要脸。
“是吧!你也觉得那孙子是故意推我的吧!淦!”苗六溪连续喝了好几杯葡萄酒,气得双目通红,差点从轮椅上气抖下来。
小姐姐也是吨吨吨喝了三大杯酒,“绝对是故意的!我亲眼看到他推的你!那傻逼,还笑得跟只鬼一样。”
苗六溪越听越不淡定了。
姓胥的最好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同时靠墙站的贺楼生也不淡定了。
胥巳你这小畜生。
怪不得今天小畜生将苗六溪送上来的时候,是一眼也不敢往他身上瞟,原来是因为这个。
这墙是一刻也站不住了,他要打断小畜生的狗腿。
苗六溪正和护士小姐姐喝得畅快,转眼间就看到门边好像有什么玩意儿在动?
黑不溜秋的……啥呀那是?
她打了一个酒嗝,问小姐姐:“你们医院的骨架会动吗?”
贺楼生顿然停住。
“怎么会动呢,你醉了伐?”小姐姐看了一眼门口那只,“它看起来挺特别,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肯定是胥傻逼买的。”
“价钱很贵吧?感觉质量挺好。”昨天将它扑倒时,苗六溪对其记忆深刻。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们楼下骨科人手一只。”
“天天上班看着它不瘆得慌吗?”
“都习惯了呀,我们有时候无聊还拆它脑袋玩呢。”
“哈?这么暴力的吗,好可怕好可怕。”
酒过三巡,小姐姐差不多摸完鱼了。
临走前还特地嘱咐苗六溪,说既然事情都发生了那就好好接受治疗,想开点。
苗六溪扶着轮椅将她送到门口,和蔼可亲地关上门后,立马转变了神情。
她阴风邪气地看着面前的骨架。
原来,这东西是可以随便拆拆玩的吗……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嘶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