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陈府,天色已经暗沉,林旭心中有些不忿,那陈员外也没说留自己吃个晚饭,得,还得回家自己做。
穿街过巷,他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袭白衣从他一旁的房檐一闪而过,那怕月光明亮,那个身影也未有映照出影子。
林旭并没有发现异常,那个白影已经没进了一处胡同,白衫飘然,青丝垂落,竟然是一个诺诺女子,模样俊秀。
她缓缓徐行,而在她前方,一个醉汉跌跌撞撞在走着,正是她寻了几日的人。
望着醉汉的背影,她的眼中汪洋着无尽的恨意,脚下步伐开始迅速,一跃而起抬手冲向醉汉,决绝的身姿,誓要将人撕碎。
只是当她的手刚碰到醉汉后背,一道金光乍现,生生将她震飞数丈,遭受重创,身影都开始飘忽起来,大有消散之势。
醉汉察觉到异样,一回头,看到女子,酒顿时醒了七八分,吓得双脚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全身不停地颤抖。
“是你!果然是你!”
他战战兢兢跪了下来,对着女子一个劲地磕头:“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不是人,我……”
一边求饶,一边扇自己耳光。
随着身体起伏,他脖子上挂着的一个黄符也在摆动,女子看到黄符,终于得知刚才那道金光是怎么回事了。
她恨,她无奈,她绝望……
几天前,她带着妹妹来到这都城,家乡受灾,原本是来投奔亲戚的,没想到,在一个夜晚的胡同中,遇到五个醉酒之人欲行不轨,为了掩护妹妹脱险,她却没能为夷。
不仅被五人玷污侮辱,还惨遭杀害分尸……
怨恨未消,魂魄不散。
这几日,她已经手刃了四个仇人,而眼前的醉汉便是第五个,只是苍天不公,那贼人身上居然有护身符,不但大仇难报,此刻还遭受重创,魂魄濒临破散。
醉汉见女子迟迟没有动静,望了一眼脖子上的黄符,恐惧之心逐渐缓和。
那夜之后,其他四人相继离奇死亡,坊间传闻为冤魂所害,他不惜远赴历山的弘一道观求得了脖子上的黄符,只是没想到真的有用。
他也想过远走他乡,作为一个嗜赌如命的赌徒,离了都城怕是活下去都难,所以抱着侥幸之心又回来了。
“哈哈哈,原来你怕这个。”
醉汉手持黄符,站了起来,朝女子一步步逼近,刚才所有惧怕烟消云散,酒劲重新浮了上来。
“那晚真是快活,只是可惜喝了酒,状态不好,他们怕你报官杀了你,我原本是不同意的,将你锁闭起来才好呢,天天都能快活。”
“他们就是胆小,死了倒也不冤枉,要是听我的,玩够了转手一卖,说不定……”
醉汉一边笑谈,一边挪步,凌乱的头发,迷离的眼神,看似摇摇晃晃连风都能把他吹到,却犹如恶魔临世。
女子站了起来,力量在衰弱。
怨恨化为悲愤,她自燃己魂,青色火光缭绕而起,奋力冲向醉汉,那怕拼个烟消云散,也要将他拖进地狱。
醉汉看到朝自己飞来的女子,求生欲战胜了酒劲,本能的一抛黄符,转身就跑。
女子侧身,想要躲开抛过来的黄符,可是,那黄符就像是长眼睛,盯上了她,不论如何躲闪,穷追不舍。
这样下去,不是被黄符消灭,魂魄也怕是自燃而尽。
恰巧此时,巷口一个人影路过,他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那人影怀中,附身在了一个纸鹤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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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正走着,突然感觉有东西撞了自己一下,低头看了看胸口,啥也没有。
一抬头,看到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伸手一抓,是一个黄色的小东西。
借着月光,他才看清竟然是一张黄纸折的小三角,拆开一看是张符纸。
扫视了下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
既然周围没人,怎么有个会飞的黄符呢?难道说有人跟自己一样,会使用控纸术?
疑惑之下,林旭几下将黄符撕成了碎片。
突然,他又想起了那个坊间传闻的夜鬼杀人事件,不由心中一寒,加快了脚步,朝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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