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想让她正常一点,我们只有她一个亲生的。我们不求她有多优秀,但至少希望她跟正常女孩一样,能正常的结婚生孩子。她现在还年轻,我们就想着多带她去见见那些心理医生,没准就能把她改正过来。那些医生大夫也挺莫名其妙的,我们打电话咨询时,他们都说能劝能治。但是等我们去了,他们却又说什么同性恋不是病,让我们不要紧张的话。没有办法,最后我才找到那个学校的。
但我没有想到,我送她进去不到一个月,她就变成那样了。要是早知道她在那里面会被罚站,会被要求长时间的不吃饭,不睡觉,我肯定不会送她进去的。我一辈子就只有甜甜一个亲闺女,如果知道她会在里面变成这样,打死我也不会送她去那种地方了。甜甜出来,我就把那个学校告上了法庭。但不管我做什么,甜甜的身体和精神气好像都被我毁掉了。”
上次看着很冷静很高大的谢爸,这次在电话里哭哭啼啼的。赵筱筱无法想象,一个快六十岁的老人,是怎么隔着电话对她哭泣倾诉的。
后续,等对方说到让她帮忙照看一下谢甜。如果她周围有合适的女孩子,对方也喜欢女孩,就让她帮忙撮合一下后。刹那间,赵筱筱就明白了谢爸对她不顾形象哭泣的真正原因了。
那个老人可能是真的没办法了,如今已经接受了谢甜喜欢女孩子的事实。为了尽快让谢甜恢复过来,他们甚至不惜求她,让她去接近谢甜,甚至让她去给谢甜介绍其他对象。
“我考虑一下吧。”
谢甜是自己大一大二时期最好的朋友,尽管后来两人闹翻了。但谢甜后来也没有交到什么更好更亲密的朋友,所以严格的说起来,谢甜曾经是她整个大学期间,唯一真正交到的朋友。
因为这个,之前无论谢甜多疯狂,多执拗。她才没真正的提前告诉老师,或者告诉谢甜父母的。如果那次不是谢甜突然的昏迷心脏骤停了,赵筱筱肯定还能忍耐她一段时间。
她对谢甜可能没有她想要的爱情,但是友谊还是有一点的。可能正是因为看出这点,谢爸才在哭哭啼啼期期艾艾后,提出了这么一个让她很为难的请求。
其实从听到谢爸说,谢甜是因为进了那个特殊学校,才把身体搞成这样后,赵筱筱的心里就不可避免的起了同情和愧疚。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同情,也不知道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对谢甜感觉到愧疚。
所以在谢爸说出最后那句话时,她才犹豫了,才没有真正的答应下来。而实际上,对于要不要帮助谢甜,她内心深处其实早就已经有答案了。只是因为心里还是有纠结,还是有一点点的不甘心,最后她才那么回答谢甜爸爸的。
赵筱筱给谢爸打完电话的那天晚上,因为最近的折腾和调整作息。最近几乎两个月没有好好休息过的谢甜,这晚上终于早早的正常睡着了。
“终于睡了!”
最近总是注意着她身体状况的吴楠,看她终于睡着了。便拿着手机迅速的下了床,然后早早的把灯熄灭了。
而难得十点钟睡着的谢甜,在睡了很久很久后,就特别满足的睁开了眼睛。
等睁开眼睛后,一看到她头顶的熟悉环境。她就吸着粗气,不敢置信的迅速的坐了起来。
“甜甜你干嘛啊?”
“对啊,外面还这么黑。”
两个被她吵醒的室友,不客气的嘀咕着。随后就都拉着被子,不约而同的盖头重新入睡了。
谢甜在书里的世界是炎热的五月中旬,因为热,因为离京影视学院的蚊子多。所以她们那里的寝室里,几乎都挂满了白色的蚊帐。
而现在谢甜的头顶没有任何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她起身时,不光听到了以前两位室友的不客气嘀咕声。她还感受到了,久违一丝寒冷,还有一点点若有若无的淡淡热气。
“……”
心脏快速的跳动着,谢甜顾不得多想,迅速爬下床。她的手机放在下面,更重要的是,离京影视学院的宿舍跟她所在的理工大的宿舍是完全不一样。只要下去了,她就能更加确定眼前的一切了。
她自己学校的桌子上,那个独属于她自己的桌子上。现在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大堆的各种试卷,还有十来本厚厚的各种考公书籍。那是她花费980块,自己买了一个网课,那个网课机构给她寄来的。
她自己的寝室,其实是比书里的那个寝室老旧狭窄一点的。踩着脚下的拖鞋,慢慢走近阳台的位置。隔着阳台和卧室的那堵墙下面是暖气,所以她们屋子的温度,总体还是可以的。
但因为阳台的门和窗,都不是特别的严实,所以还是一丝丝的冷气。透过中间的门窗,一点点的渗进来。
看了一下熟睡的两个室友,谢甜抓着门把手,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阳台的窗户。尽管阳台的温度,跟里面屋子的温度是完全不一样的。尽管外面黑漆漆的,她只能借助楼下的微弱路灯,看到一点点的下面景色和建筑物。尽管这里,跟她之前待的世界,温度和气候完全不一样。外面不光寒冷,还似乎飘着一片片若有若无的小雪花。
但即便这样,感受着外面的冷冽空气,看着外面轻轻飘荡的晶莹小雪花。紧紧的捏着手机的谢甜,还是瞬间喜极而泣了。手机显示是十一月十五号,那就意味着,现在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
迅速的翻着手机的聊天记录,看着两个月的时间,“她”跟父母的各种聊天记录。以及“她”这次国考没有考好,父母分别给“她”发小作文安慰她。还给她打钱,让她振作起来,继续努力,继续奋战来年省考和事业考试的各种安慰鼓励信息。
谢甜瞬间就明白,这是有个别人在代替她活在这里。而代替她的人,即便她没有多想,她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