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坐在乌裳身旁,托着腮帮子看向那朵野玫瑰,声音幽幽道:“多好看的野玫瑰,可惜只有一朵。”
乌裳撇了一眼那玫瑰,并不觉得有什么,在她眼里什么花啊草啊都差不多。
只是,她歪头看向一脸惋惜的冯虞,心中偷偷吐槽,这勾陈派的女子是不是都像小青团子一样这么俗气。
“你要是喜欢,我回头把这里都种上野玫瑰!”女子一口一个桃花糕,嘴巴里塞得满满,含糊不清地说道。
即使这样,冯虞还是听清楚了,纵然知道乌裳只是再说一句玩笑话,她还是忍不住接过话来:“那我便日日给你送桃花糕。”
“当真?”
“自然当真!”
月下,两个尚在少女时期娇俏的女子你一句我一句就定下了这一生的约定。
七年后。
乌裳和冯虞已是新一任腾蛇派和勾陈派的掌印,负责掌管派门中的大小事务。
竹林中,清丽的绿衣医仙抚琴,蒙蒙烟雨中身上却不沾一滴水。
撑伞的女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尾处的微微红晕更显的她那双桃花眼妖艳不已。
“小青团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闭关结束回去给我做桃花糕啊,我都快想死你的桃花糕了。”乌裳嘟着嘴抱怨。
冯虞已经闭关整整十天了,这十天不管她来几次她都不见她,这次好不容易肯放行了,却一句话也不跟她说。
冯虞扣上琴弦,抬起头来,那张原本有些肉肉的清丽小脸如今瘦了,显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我不过离开几日,你又何必心急?再等我十日,十日后我就出去。”
乌裳把伞放到冯虞手中,认命一般地耸耸肩:“谁让我就只喜欢你做的桃花糕,等就等吧。”
她向后退几步,之后一个凌空就消失在了竹林中。
冯虞撑伞转身,刚走两步就听见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无奈地叹口气。
“我不是说了吗……”
纸伞从手中滑落,三步并两步冲上前去扶住像是刚从血泊里被捞出来的人。
那人浑身上下有许多致命伤,脉搏十分微弱,可谓将死之人。
冯虞抬起头来,本以为会看见一张或惊恐或无力的面孔,没想到那人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眼神清亮,好像天上的月亮一般。
“我会死吗?”
他问的那般轻松,就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一样。
“可能会。”冯虞很诚实地点点头,然后快速在他的几处大穴位上点了几下,“但是我不会让你死。”
她努力撑起他来,将他带进房间,开始医治。
这里没有麻神丸,她只能直接下手,刀锋剌开□□的疼痛和止血剂撒在伤口的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可是那人却一声不吭地躺在床上。
很敏锐地发现他脖子有一处乌色。
“你中毒了?”这种毒倒是第一次见,中毒的地方很快皱缩起来,像是一朵花一般盛开。
她只能暂时缓解这种毒,无法彻底根治。
在完成一切后,由于长时间高度的专注与紧张,本想着观察他有没有发烧迹象,结果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人在床上,而昨夜那男子不知所踪。
惨了!
他如果今日不吃止血丹,等一会儿大出血就死定了。
慌里慌张地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了出来,此时正在练剑的男人恰好剑指过来。
二人以这样奇怪的方式正式见了第一面。
男人收回剑,一眼就看到了她光着的脚。
冯虞万万没想到门外还有这么一出,当她注意到男人目光时,恨不得羞得把头埋进地底。
“我,我……”她手足无措,要是让门派里其他人看到她这副样子,肯定会把下巴惊得掉下来。
他们温婉稳重的冯师姐现在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红着脸低头背着手。
“去换药吧。”那人抢先说道,缓解了冯虞的尴尬。
那人从她身边路过,嘴角忍不住勾起:“地上凉,下次注意!”
她又是一阵酥麻,彻底无脸面对他了。
“我叫彦云,你呢?”
“冯,冯虞。”
“冯冯虞?”
“不是,是冯虞。”
一阵惊雷划过天际,前两天刚刚画好的黄雀被一阵狂风卷走了。
“冯虞啊,是勾陈派医仙的那个冯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