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灵山主峰,掌教居所。
清福真人圆润的脸庞上泛着一丝红光,似乎是心境有些波折,额前不断渗出虚汗。
他盘坐在蒲团之上,身前有着一道帷幔,帷幔后似有一道人影。
“莫慌。”
伴随着温润的嗓音响起,一阵清风吹去了清福真人的燥意。
自从看完那褚先生的记忆后,表面上维持淡定态势的清福真人,心中则在不断盘算,直到来到掌教面前后,才算是有了主心骨,心境平复了些许。
“掌教师兄,我怎能不慌,那背后谋划之人已经将爪牙伸到了我乾灵山弟子身上了,而且越国这数月来频发的祸事估摸着都有那人的影子。”
“可惜这褚先生不过是个外围棋子罢了,没有太多有用的消息,我也是仔细琢磨后,才发现了一点玄阴教之人的痕迹。”
“这玄阴教实在欺人太甚,百年前清虚师兄之事,一年前无忧之事,都和他们脱不了干系,奈何咱们始终没有证据。”
“可若是再这么隐忍下去,这玄阴教怕不是得来咱们山头上拉…”
清福真人越说越激动,好在最后关头反应过来了,立马捂住了嘴。
在掌教面前说这等粗鄙话语,未免有些太损他披云峰一脉大师兄,清云真人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靠谱,稳重形象了。
虽然这形象这些年来被清静毁了差不多了…
但能维护几分,还是维护几分吧。
话说回来。
其实掌教心中有何曾不知这些年来玄阴教越发明目张胆的恶劣行径,可现在宗门内无师长坐镇,他又怎敢在这等关头和玄阴教撕破脸。
自从两百多年前,祖师带着一众二代三代弟子云游元真界后,这乾灵山的重任便落在了他这位四代首席身上,好在师尊们也知他一人恐怕难撑起局势,留下了一位名为“守山人”的七境道基圆满的大前辈压场子。
可谁成想,这位大佬二十多年前给他留了一道传讯符后竟也不知去向了。
在此之后,掌教便再也联系不上师长们了。
心中有些不好的猜测,也只能憋着,不敢和这些师弟妹,弟子们透露半点口风。
唉,乾灵山的底蕴终究还是差了点。
比不得那些传承数千年乃至万年的名门大教。
虽说有不少师弟妹和门下弟子们都资质非凡,有望大道。
可终究修行时日尚短了些,目前能堪大用的不过寥寥数人。
“清福,此事暂且不要外传,我自会计较。”
片刻后,掌教的声音传入清福真人耳中。
清福真人自是明白了掌教的意思,当下起身拱手作揖:“谨遵掌教师兄教诲。”
话毕,他便悄然离去,朝着披云峰飞去。
“唉…”
一声满是忧愁的叹气声响起后,屋中灯火熄灭,一片沉寂。
…
…
一夜无话。
伴随着晨光渐露,乾灵山主峰上传来一道道振聋发聩的钟声,叫醒了山中飞禽走兽,也叫醒了半梦半醒的季无忧。
季无忧睁开惺忪的双眼,一边起身穿衣,一边争分夺秒的看着那“无崖子炼丹实录”。
争取今日通读此书,这样炼制培元丹的成功率也能提升不少。
换上一身干净的素色道袍后,他拿起书走出草庐。
走出门的瞬间,旁边的草庐门也打开了。
一道身影从那草庐中走出。
那人身材瘦削,面无白须,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忧郁,一头半黑半白掺杂着的长发盘成利落的发髻,其上佩戴一顶莲花冠,身穿整洁青色道袍,步伐稳重。
季无忧张大了嘴,使劲揉了揉眼睛,呆愣了半天后,说道。
“帅哥你谁?”
“怎么样,为师没骗你吧?”
“想当年为师我也是乾灵山上有数的俊哥,什么清云,清执都得靠边站。”
那脸上挂着淡淡忧伤,似乎饱经风霜的中年老帅哥听到这话瞬间破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