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辰显然不肯听,且在挣扎。
但是那么点儿个小孩子,又肯定是挣扎无果。
祁欢就趁机登上马车,赴约去了。
彼时——
秦颂才刚下朝,从大昭殿出来,和几个同僚边讨论政务边是从容的一道出宫。
顾瞻和太子云湛则是最后出来。
顾皇后是皇帝的继后,太子在众兄弟中排行只在第六,今年不过十五岁,眉目之间都是朗朗的少年气。
相形之下,让仅仅比他大四岁的顾瞻都看起来老成多了。
顾瞻目光一直盯着秦颂的背影,唇线紧绷,显得十分严肃。
太子与他说话没听见反应,就狐疑的推了他一把:“看什么呢?都失了神了?”
彼时,秦颂等人刚好拐过一道角门,消失了踪影。
“没什么。”顾瞻也顺势收摄心神,“你刚说什么?”
“哦。”太子笑道,“太傅今日回京,时间来得及,你同本宫一起出城迎他吧?”
“好。”
顾瞻是太子的伴读,小太子是跟在他屁股后面长大的,太子太傅也是他的老师。
两人穿的都是朝服,太子先回寝宫换常服,顾瞻则是跟随其他人一道出宫,去宫门外等。
待他出了宫门,已经不见了秦颂身影。
一会儿要上街,他穿这身官服也是过分招摇,顾瞻顺手就将外袍脱了。
为了图方便,他习惯在官服里面另穿一件长袍。
重新扎好腰带,将官服扔给随从,就看自己的亲卫从远处过来。
顾瞻神情立时一紧:“不是叫你盯着长宁侯府……”
亲卫也无废话:“世子爷,有个事儿,今日一早秦家递帖子去长宁侯府,说是邀请他家姑娘去踏青,半个时辰之前祁大小姐已经带着祁家另外几个姑娘一起前往赴约了。”
顾、祁两家并无交情,是昨天武成侯夫人和秦颂双双去长宁侯府拜访,顾瞻觉得古怪,叫人去打听,这才知道了祁欢与秦家的婚事。
那晚四平坡庄子上的事,不管祁欢是真不记得了还是有意回避,只要她不提,他也就没办法主动开口说破。
幸好是秦颂回京之后也一切如常,于是他猜秦颂其实是被糊弄过去了。
可是谁能想到祁家和秦家之间居然还有一纸婚约……
那晚发生的事,他一直都耿耿于怀,觉得对不住祁家姑娘,想做点什么弥补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便十分挂念。
总不能人家姑娘都不提了,他主动跳出来说你我有了肌肤之亲,我得对你负责,你去退了现在的婚事吧?
所以,得知祁家有意尽早完婚,他辗转一夜,总觉得自己给祁家姑娘身边埋了一支暗箭,心里更是不安和惦记。
而现在,人家未婚小夫妻相约踏青去了……
他似乎,也没什么立场说话。
即便知道秦硕那小子有二心,不靠谱。
顾瞻心不在焉,直到云湛带着随从过来喊他,他才重新回过神。
云湛带了十几个精干好手,便服出行,已经算是刻意低调。
路上顾瞻始终心不在焉,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走上长顺街,却看秦硕一脸不爽的带着个小厮沿街溜达。
顾瞻下意识收住缰绳,等亲卫跟上来:“秦家是谁给祁家姑娘下的帖?”
亲卫道:“是秦家嫡小姐,秦小侯爷的妹妹。”
见他目光阴郁盯着路边的秦硕,亲卫也很意外:“因为昨天秦家二公子去了叶家的事,他被秦小侯爷禁足在祠堂罚跪了,这应该是偷跑出来的?”
就算秦家要守住婚约,故而约祁欢出去安抚,联络感情……
这事儿可不是秦颖那么个丫头片子能干的。
顾瞻猛然意识到不对劲,沉吟一声,忽而又问:“那秦颂呢?下朝之后他去衙门卫所了?”
这事儿亲卫不知,转头看跟在旁边的那个顾府随从。
随从不知他何出此问,却还是老实作答:“秦小侯爷应该没去衙门,他跟同僚是分开走的。”
怕遗漏线索,又补充:“一个人,往外城方向。”
秦家跟其他勋贵人家一样,是住在内城区的。
顾瞻脸色越发冷峻起来,再问亲卫:“她是去哪里赴秦家之约的?”
“城西,望仙湖畔。”
顾瞻没再多言,只冲前面的云湛匆匆道了声:“我有点急事要办,你替我跟太傅告罪一声。”
云湛也是觉得他今天频繁走神,很不对劲,不停的回头看他,却还没等询问缘由,他已经利落的调转马头,打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