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握着模子,张起铭无语望天。
砰,砰~
旁边把模子在案板上摔的直响的薛刚,将里面的冰渣磕出不少。
用手指捏着放进嘴里,薛刚乐道:“起铭儿,还挺甜的。”
“挺甜吗?”
张起铭尝了口,觉着寡淡无味。
“甜,比外头卖的都甜。”
薛刚说着又把模子往案板上拍。
啪嗒,冰块碎成两瓣,这下过瘾了。
“这有木箱,找个小棉被,给硝石套上塑料袋放里面保持低温。”
“咱就在车站卖,早上你卖,下午我卖,2分钱1根。”
张起铭不知道别人的冰棒放多少糖,但既然薛刚说甜肯定是甜的。
仔细想想,在姥爷家吃的冰棒是没味。
既然比别人甜,多要1分钱不过分吧?
“那要没人买呢?”
薛刚嗦着手里的半截冰棒问。
张起铭抬手给他脑袋来一巴掌,“你就不能盼点好的……先卖一天看看,不行再说。”
其实,他也还有别的法子。
旁边山上多的是公家煤窑,找点路子拉些散煤下来,走街串巷的卖也能赚钱。
可这要求就高了,首先是找着门路,送礼又是一笔不小开支。
然后得找车把煤运到市里,走街串巷的卖,起码得有辆三轮车吧?
脑子里一过,就有这么些麻烦事。
赚多赚少的还是个未知数,矿上那些职工偷偷卖私煤的也不少。
万一折腾最后,赚不到钱反赔本就搞笑了。
还是本钱太少,量太小了。
要是有足够的本钱,张起铭真想把这生意干起来。
在这个市场朦胧的年代,到处都是空白的捞金海。
只要产品不差,随便提供点上门服务都能赚翻。
这年头,敢做生意的百家里头有一个都稀奇。
整个道口两百多户,真正做生意的就几家。
还是唐万朝带的头,都是些在职工眼里混的不好的人家在做。
家里亲戚一个带一个的。
原先道口就唐万朝一人折腾,家里、外头都是没好话,说他早晚得出事儿。
等唐万朝出去再回来,家里就没人说了。
不仅不说,几个堂兄弟还跟着他一块儿做生意,给他跑腿。
大家猜肯定是赚到钱了,可没人知道赚了多少。
唐家人嘴也严实,怎么问都不说。
后来,有次再见了唐万朝。
在饭桌上喝多说起这件事,才知道他一趟就赚了2000块。
当时回家,把2000块拍在桌上。
家里家外都安静了。
从那以后,他在家里讲话最大声。
不管是哪家的长辈,跟他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
“真赚着钱,家里人才叫现实。”
“外人知道想占便宜不容易,巴结不上,你再有钱有个屁用?”
“家里人就不一样了,人人都觉着跟你沾亲带故,要你应该的。”
唐万朝那时候已经落魄,提及往昔是不胜唏嘘。
“起铭儿,真卖冰棒啊?”
薛刚还有点不敢相信,他俩还没毕业就成个体户了。
万一这风头转向,让人给抓起来连学都没得上。
到时候岂不是得被打死?
这可是大事儿,开不得玩笑的。
“放心吧,这风掉不了头,只会一路往南吹。”
张起铭说的无比自信。
看他这么有信心,薛刚也咬咬牙选择信他。
谁让他知道这么一个好兄弟,不信他又信谁呢?
这事儿听着挺冒险的,可不是有句话叫‘富贵险中求。’
不冒险,哪儿来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