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顶着黑眼圈的太宰治幽怨地从费奥多尔床上坐起来。
寝室里另外两个人对此视而不见。
他们……才不会说昨天晚上听见了床板奇怪的嘎吱声呢。
太宰治坐在床上,只感觉自己困到脑壳顶都在咕嘟咕嘟冒泡泡,眼皮黏在一块儿,连打起精神深呼吸都变成了一件艰难的事。
因为是两个人挤一张单人床,太宰治的睡相又不好,完全睡着的时候四肢舒展开,占据了一整章床的三分之二,费奥多尔几乎挨着墙睡的。饶是这样,太宰治也没睡好,腰和肩颈都感到酸痛。
他嫌弃这小破床,嫌弃不够柔软的被褥和底下的硬板。
“……落枕了。”
费奥多尔还好,但没好到哪去,黑眼圈更加浓重,和太宰治并排站在一起的时候简直像两片幽灵,各自苍白,脚步虚浮。
“下次再也不熬夜了……”太宰治嘴上说着后悔的话,小口小口地喝清粥,热乎乎的米汤下肚之后,他又有些犯困了,垮着一张脸拨弄碗里的陶瓷勺子,故意弄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完全不想去参加那些个什么课程……又无聊,又累。”
“费奥多尔,我去一趟医务室,早上的通识课你替我请个假,怎么样?”太宰治打起坏主意,“问就说是医生让我过去的。”
他压低声音:“在这个组织里,医生的地位似乎格外高……”
费奥多尔点头。
……
“谢谢凉川医生。”太宰治在医务室安分地呆到换药结束。
“注意饮食清淡。”医生照例嘱咐了一句,“伤口恢复得还不错,也算是你自身免疫力不错。”
太宰治乖巧地笑了一下。
“恢复速度很快,照这样下去大概还有一周就不用来换药了。”凉川医生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不过明天开始给你换药的人应该就不是我了。”
“诶?”太宰治作惊讶状,“是……辞职吗?”
他这天真的问题叫医生笑出声,很快又收住表情:“不,怎么会是辞职呢……在这个组织里……我只是要换个岗位工作而已。”
他说得很轻巧,太宰治却明白这位医生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说到换个岗位的时候,他的眉毛下意识皱起来,眼神也偏了偏。
联想到先前的一些实验的词汇,太宰治猜测这位医生或许是要被调到那些负责研究的职位上去了。
太宰治坐在凳子上,思索片刻,忽然道:“凉川医生可以教我如何包扎吗?”
“我可以自己拿一些绷带和药膏回去,自己给自己上药,也省得来麻烦你们。”
“这样吗?”
凉川想了想,似乎确实可行。他对这个孩子没什么恶意,其他的人可就不一定了,这个组织里出现什么样的人都不奇怪,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