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风细雨地道:“闺女何必说那么难听?别人可都求着婆婆上门呢,你呆在这家里能有什么好?跟着婆婆走,将来那就是当贵人的命。”
“真是人不要脸,百事可做!”木棉看向余氏等人,目光如刀,“奶,你今天这是要卖了我还有我娘?”
余氏是个聪明的,坐到地上嚎起来:“乡亲们哪,我这二儿媳妇不是个人哪,昨儿个老婆子不过说了她几句,她就动手揍我啊,你们看哪,我这一身的伤,还有我大儿媳妇,都被她们母女俩打得不成人样啊——真不是我狠心要卖他们,是她们母女不顾孝道,出手伤人哪——”
众人伸长脖子一看,果然,余氏两颊红肿,徐氏伸出来的胳膊上也都是乌青。
木棉冷冷道:“奶,你也好意思说我娘打你?这村里谁不知道我娘脾气好,天天任你们欺凌?各位叔叔婶婶,爷爷伯伯,你们看看我娘,这脸上哪有一处是好的?再看看我两个弟妹,头上身上都是伤。”
顾月娘身上的伤不好展示,木棉就揭了凤君宝的衣服给众人看。
凤君宝皮肤白,薄薄的皮肤上全是红痕乌青,再见五岁的小人儿饿得皮包骨头,在场的人看了都倒抽口气。
凤君仪本就害怕,当下哇地哭了起来,瘪着小嘴喊:“你们打我吧,你们骂我吧,我不哭我也不喊——你们不要卖我娘——不要卖我娘——”
一旁的凤君宝有样学样,也哇哇哭起来。
顾月娘也扑到两娃娃身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有那心善的眼眶见到这样的情景,顿时眼眶就红了,有人带头骂起来:“丧良心的呀,也不怕天打雷劈,都把人都欺负成什么样了?那皮包骨头的,真真是可怜啊——”
众人又是一阵交头接耳,多是骂余氏的,倒省了木棉的口舌。
木棉放心了,余氏就急了,她跳脚大骂:“李家的,你说什么屁话,那是孩子自己摔跤摔的,可不是我们打的!”
那带头骂的,原来叫李家的,李家的听余氏这么说大声道:“呸!当谁不知道你余秋霜啊,我们左邻右舍看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山媳妇和几个娃过得什么样我们住旁边屋的能不知道?”
余氏啐了一口:“我卖我家儿媳妇与你们外人何干,都给老娘滚远点,吃饱了撑着管别人家闲事。老娘养他们这么多年,今天就是他们报恩的时候!”
这时,人群外忽地响起嘈杂的说话声,不一会儿,人群自动散开,凤大山被两个村民用木板抬着走了过来。
到了余氏跟前,凤大山挣扎着坐起:“娘,我求求您了,您不要卖了月娘她们,儿子救您了——”
凤大山似乎脚受了伤,上半身匍匐在地,咚、咚、咚——
忍着泪连磕几个响头,血珠一下就渗了出来,那场面实在可怜。
那些本还强忍着泪意的人也都控制不住的别过了头,最苦的是凤大山这个孝顺儿啊!
余氏却是铁石心肠,她疾言道:“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凤大山抬眸,傻傻地以为母亲这是在关心他,他双眸亮了亮道:“我担心月娘他们,下山时急了些,不小心从山上滚了下来,娘您放心,我人没事,就是右腿受了伤,可能折了。”
“啪——”
余氏的巴掌扇到了凤大山脸上:“我打死你个废物东西!我打死你个废物东西!”
山包一样高大威猛的男人眼眸暗了下去,他红着眼眶继续恳求:“娘,求你不要卖了月娘她们,我一定多多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孝敬您,求您了,不要卖了她们。”
“都断了腿了以后还怎么赚钱?我凤家可没钱给你治病!废物东西,你要气死我!”余氏说着,竟又举起了手向他扇了过去。
忽地,一只纤细的手握住了余氏的手腕。
“啪——”
又是一个巴掌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