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阳初升,蔚蓝的天空漂浮着几朵白云,有的似鱼鳞,有的似羊,有的似牛,有的似人,乍看之下,犹如一副放牧图。
一阵秋风吹过,地面扬起灰尘,土路两侧的白杨“莎莎”响着。
旋即公路拐角处响起了一阵“吱呀,吱呀”声,只见张杰等十几人穿着打满补丁的衣裳,伪装成赶集的老乡,推着三辆独轮车前行。
就见每辆独轮车都堆放了两个麻包袋,在麻包袋上放着一捆捆的蔬菜,像什么大白菜,大葱之类的。
齐磊一双明亮的眼睛四处转着,打量着公路两侧的小山坡,吐糟道:“唉,这赶集本该是热闹的事,却因狗日的鬼子的关系,一路走来居然看不到几个人。”
张杰闻言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齐磊,没好气的道:“齐磊,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我怎么没有发现你有多嘴的毛病?难道隔墙有耳的道理你不知道吗?”
“从现在开始,别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任何一个关于鬼子汉奸的字眼,要不然别怪我把你的嘴堵上。”
齐磊不屑的撇撇嘴,不甘的反驳道:“张医生,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多疑了,要知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路上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哪来的什么鬼子和汉奸啊!”
“呦,弟兄们看看这里,我们本来需要到乡下跑一趟找些泥腿子,没想到开门红,才跑几步路便遇到了干活的人了。”
话音未落,只听一个充满高兴的声音响起,就见山丘顶部突然窜出了一个班的伪军。
只见这些皇协军看上去一点的纪律都没有,特别是打头伪军班长金大牙,他抗着汉阳造,头上歪斜戴着伪军帽,敞着土黄色的衣裳,胸膛的肋骨清晰可见,简直和地痞无赖一般。
张杰古怪的瞥眼一旁的齐磊,小声的打趣,道:“你这算是乌鸦嘴吗?我们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碰到四五人,你一句话冒出来八个了,而且还都是鬼子养的走狗。”
听见张觉的话,齐磊嘴角微微一抽,他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乌鸦嘴,相反应该是那些二狗子的错误才对。
这些王八蛋就不应该现在出现,哪怕迟个五分钟,张杰也不好埋汰自己是乌鸦嘴,他微微抬头恨恨的瞪眼金大牙一行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张医生,我看把他们干掉吧!”
“不急,看看他们搞什么鬼再说。”张杰不着痕迹的瞥眼金大牙,装出一副畏惧的表情,磨磨蹭蹭的上前两步,抱拳道:“各位长官好,小的们是那双泉村村民,那可都是良民啊!不知道各位长官有何事。”
这时金大牙带着一干伪兵走下山坡,他微微扬起下巴,一脸玩味的道:“原来你们是双泉村的村民啊!老子堂姑嫁到了下泉村,看来老子和你们还算半个亲戚。”
“看你们这副穷酸打扮,估计家里的日子过不好,今儿个老子就当做善事,帮你们介绍一份伙计。”
张杰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深深的怀疑,紧接着故意露出贪婪的嘴脸,却又露出些许的担心害怕的模样,从兜里掏出一盒最差的香烟,上前递上,道:“那个长官不知道你给俺们介绍什么工啊?能赚多少钱啊?”
金大牙低头看眼烟盒的图案,一巴掌拍在张杰的手腕上,不快的道:“艹,这种烟老子平日里看都不看一眼,你还给老子敬上了。”
话一出口,金大牙好像想起了什么,露出了一丝后悔,右手一伸夺过烟盒,自顾自的揣进兜里,骂骂咧咧的道:“吗的,差点给你气糊涂,这次任务还需要好几天才能完成,身上的烟快没有了,搞不好会中途断粮,估计最后几天要靠这玩意顶上了。”
张杰闻言眼眸中划过一丝异色,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道:“长官,敢问您准备给俺们介绍什么活啊?一个月能赚多少钱?俺会一些厨艺,而俺这些同乡全都有一把子力气,保证把你介绍的活,给办的妥妥的。”
金大牙闻言嘴角上扬,冷笑道:“最近太君在岔路口修筑炮楼,那里的工地一些泥瓦匠,木工,老子看你们几个正好合适。”
“正好老子今天心情不错,就当是好人好事,送你们到岔路口为太君修炮楼,”
“你们这些泥腿子给老子听着,太君说了,包你们三餐和住宿,只要干满一个月,就给你们一块大洋。”
听到鬼子要在岔路口修建炮楼,张杰故意面露惊恐色,连连摇头道:“俺们不去,俺们不去,这种要命钱,谁想要谁去。”
“不去?那可由不得你,老子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们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金大牙面色一冷,摆出嚣张跋扈的模样,狞笑道。
此话一出,金大牙身后的皇协军立马举起汉阳造,枪口对准了张杰等人。
瞧见伪军举枪瞄准着他们,齐磊等人有种按耐不住杀意,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随时准备掏枪,
张杰回首立即瞪了一眼几人,不着痕迹的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动手!
而金大牙看到这一幕却没有感到不对劲,要是这些泥腿子没有反应才奇怪,要知道每年为了抢夺水源灌溉庄稼,那些村子经常发生械斗,死上个把人都不足为奇。
在他心里这些城外的泥腿子个个都是刁民,别看他们现在一副老实的样子,实际上只是因为枪械的压制,一旦手头上没有了枪,这些刁民绝对敢冲上来把他们灭口。
望着这些面露不忿的村民,金大牙心中充满了得意,过去他是人人欺负的小角色,如今有了太君做靠山就是爽,想干啥就干啥,还没人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