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倒是我的赏钱给她招祸了。”
听话听音,船头马上问:“可是要报官?”
那贵人正想说什么,另一个人却轻轻咳嗽了一声,船头抬头看去,却见是一位唇红齿白僧人,之前这位僧人穿了披风,从头到脚都包了起来,他并没有注意,达官贵人喜欢结交得道高僧倒也正常。
因为僧人的咳嗽,那贵人便有些百无聊赖:“出了官司,当然要报官啦。”
船头的心不禁下沉,他本来想这贵人从中撮合,能把这件事掩盖过去的,此刻看来这贵人并不想牵扯其中,便只好拱了拱手:“是。”
“好了,辛苦你跑一趟了。”
“应该的。”
船头出了甲字号,隐隐约约听见那贵人的声音:“举手之劳罢了,你为何阻止我?”
那僧人的声音很低,倒听不清了。
江风一吹,船头打了一个寒颤,有些心烦意乱,官府的人最难应付了,明日又是一堆破事要处理。想着那汉子的情况不知道如何,他又去了底层。刚到门口,就见医工拎着药箱出来了,便问道:“情况如何。”
“血已经止住了,能不能活就看今晚了。”
船头更着急了,伤人和死人还是有区别了,如果船上死了人,那些客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趟船能不能走完还说不定呢,他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章始,你出来,还不把那砍刀拿过来。”
章始越过人群出了船舱,船头一把抢了她的砍刀:“你今晚就去甲板上呆着,明日官府的人就会来。”
章始默不作声,直接去了甲板。甲板上空无一人,她靠着船桅坐下,今日是满月,月亮像银盘一样高高挂起,月光洒在水面上,心随着水波一摇一晃。看着那些血的时候,她的心也是发颤的,可是她见过人心的残酷,所以学会了以暴制暴,她并不后悔,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就如她会坦然地面对明日的官兵一样,那汉子也要承担自己偷钱的后果。
章始离开了,底层船舱的人却都睡不着,船头刚刚叮嘱他们一定要看好那汉子,有任何动静赶快去叫医工,大家也不敢睡,生怕这汉子就这样死了,和死人共处一室,也够让人害怕的。大家守着汉子直到天明,不时地去试探他的呼吸,索性一晚上安然无恙,天亮了,众人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