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着床底不会打扫的缘故,屋中烟尘不少,呛得谢拂衣喉间有些发痒。
宋予泽不发一言,起身走到了谢拂衣面前。
他脸上半分表情也无,影影绰绰的月光落在他的脸上,显得他一张脸越发沉冷,冷得好似能凝出水来。
谢拂衣没忍住缩了缩脖子,灰尘扑了一脸,咳嗽声便越发剧烈。
宋予泽脸色越发透出几分阴沉,伸手将他从破碎的木板堆中拉了出来。
“我……”谢拂衣张了张口,想要解释一句,却被门口的敲门声打断。
宋予泽顿了一下,转身往门口走去。
等在门前的侍女听得门响,抬头看去,便对上宋予泽的脸。
他目光下落,漆黑的瞳孔中不带任何感情,宛如漆夜,只透出零星的些许寒意:“怎么?”
那侍女原本探头探脑地往房里看,闻言缩缩脖子道:“方才奴婢听到房中有响动,不知是不是房中桌椅年久失修。担心伤着二位道长……”
“无事,明日收拾亦可。”宋予泽两句话将侍女打发走,便回到房中。
谢拂衣桌旁,忧心忡忡地看着四分五裂的床。
床都塌了,他今晚要怎么办?
该不会要跟宋予泽同床共枕吧?
“宿主大人。”系统的声音传来,隐隐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既然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不如就躺平任……由事态发展吧。”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原本想说什么。”谢拂衣在脑海中竖起一根手指,坚定道,“那不可能。”
且不说他并不喜欢男人,看原文,就算是宋予泽同其他人在一起,也会是被开的那个。
凭什么就是他躺平?
绝对不可能。
他再弱,能弱得过宋予泽?
系统:“……”
系统觉察到谢拂衣的想法,只觉得无语至极。
就谢拂衣这小身板,还想着要开宋予泽?
究竟是他疯了,还是谢拂衣疯了?
谢拂衣在桌旁纠结良久,换来宋予泽浅浅淡淡一眼。
他并未躺回床上,只坐在桌旁另一张椅子上:“师兄先去休息,我还要修炼。”
说完,宋予泽双眼微阖,已然开始修炼。
谢拂衣目光在破碎的床上一扫而过,最终还是选择了完好的那张床。
谢拂衣这一觉睡得很好,翌日用过早饭,镇长派人带着谢拂衣和宋予泽出门,到镇民家中询问情况。
到了一个镇民家中,夫妻二人正以泪洗面。
这些日子,他们几乎将镇上所有镇民都问了一遍,却也未尝见过任何孩子的踪迹。心知孩子凶多吉少,几乎快要放弃。
看到谢拂衣和宋予泽进来,那夫妻二人也没有什么心思去迎他们,只坐在原处不住地唉声叹气。
同谢拂衣和宋予泽一起来此的人叫于庆贺,见到他们这副样子,心中难免有几分酸涩。
“大海叔。”于庆贺叹了一口气,叫了那人一声。
于大海这才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庆贺,什么事?”他一张脸上满是沧桑,短短的半个月,似乎便老去了几十岁一般。浑浊的眼睛里还含着眼泪,着实可怜至极。
“这是镇长从云隙宗中请来的道长,专门为小花丢了的事情而来的。当时的情况,你再同二位道长细细说说。”于庆贺急忙说道。
于大海闻言,用怀疑的眼神看了谢拂衣和宋予泽一眼。
他先前见过的仙人道长,哪个不是满头白发。这两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当真能行?
于庆贺看到于大海的眼神,生怕触怒了谢拂衣和宋予泽,当即便有些不满:“大海叔,你可莫要摆出这么一副样子。这二位道长年纪虽然不大,但也是云隙宗中弟子。前几年云隙宗也替我们镇上解决了不少麻烦,你要相信他们才是。”
说完,他又转头对谢拂衣道:“谢道长,大海叔对于修真一事不太了解,不知二位道长天纵英姿,如此年少便已经修炼有成。还请二位莫要责怪。”
“没事。”谢拂衣多少能理解于大海心中想法,对此不太介意,只问道,“孩子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大概一个月前。”被于庆贺教训一通,于大海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低着头道,“那几日小花天天同人出去玩,有一次回来得极晚,我便教训了她一顿。”
“她当时不服气,顶撞了我几句。第二日我们便找不着她了。”
于大海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开始我还想着是因着我教训了她,她心里不高兴。直到后来有人同我说,他们家中的孩子也不见了,我才觉察到,这孩子可能也失踪了。”
于小花素来爱在外疯跑,他们夫妻二人早已习惯,一开始也并未太上心。
待到真的察觉到不对,已经太迟了。
“那她失踪那日,你在家中有没有听到过什么异常的响动?”谢拂衣问道。
“异常的响动?”于大海皱了皱眉,思索了良久,才道,“那一日院中柴垛倒是有发出响动。不过我们家中有老鼠出没,柴垛响动也是常事。除此之外,倒是没其他的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