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姜性格沉稳,喜怒不形于色,但是这一次当她听到邱若心在电话里向自己报告的事情后,眉宇间明显露出几分难以置信的神色。
容显的嘴角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眨着眼得意道:“我厉害吧?”
看着眼前的人娇媚俏皮的模样,裴姜不止没有半分高兴,脸色反倒越来越阴沉。
“显显今天真是忙碌,白天要去和靳然谈事,晚上又要去酒吧玩乐。”
容显没听出来裴姜语气中的不快,遂漫不经心摆了摆手道:“小场面。”
“毕竟是容氏的千金,谈判方面也是很厉害的。”
裴姜的手一松,任由电话听筒咣当一声落在桌上,语气透出丝丝冰冷:“只不过那靳然在业内是出了名的倔强固执,若没有什么特殊理由,又怎么会轻易改变当初的决定?”
话到此处便不再往下,裴姜只是绷着脸凝眸注视着容显。
入了夜的别墅静谧无声,两个人挨得很近,心跳声此起彼伏,不过是一个人比另一个人更快罢了。
“你想说什么?”
听了裴姜的话,容显也渐渐敛了笑容,扬起头直视着对方的目光。
裴姜的胸脯起起伏伏,精致漂亮的面庞此刻却隐隐透着几分僵硬,虽然她为自己这毫无证据的无端猜测而愧疚懊恼,但只要想到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心中就如同翻江倒海般难过不已。
“话都到这份儿上了,不直说还藏着掖着干什么?”容显白了裴姜一眼,没好气儿道:“众所周知,那个靳总也喜欢女人,你不就是想知道,她突然改变了主意,是不是因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或者我答应了她什么条件。”
裴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是被说中心事一般,瞬间变得更加凌厉幽深。
容显冷哼了一声,抬起右手自上而下轻抚过裴姜的脸颊、下巴、脖颈、锁骨,直到胸口左上方的位置停下,两指用力地捏紧。
大学交往了不到四年,婚后又生活了五年,这么长的时间以来,虽说容显与裴姜之间难免会有摩擦矛盾,但她们始终都维持在言语上的争吵,肢体上从来没有过冲突。
裴姜以前是出了名的惧内宠妻,把容显捧在手心里都生怕掉了的那种,怎么舍得碰她一根头发?
而至于容显,以往争吵闹别扭被气到不行,也会像其他女孩儿一样喜欢在爱人的身上掐一把拧一下,但那大多都集中在胳膊或者腰腹的位置,掐胸口这倒还是第一次。
裴姜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她揉了揉略感酸疼的胸口,微红脸道:“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我捏捏你的心眼儿到底有多小,还堂堂裴氏集团负责人呢。”
容显睨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裴姜,转回身一下子坐到了沙发上,翘着脚正色道:“我知道以裴氏的实力和地位,多少公司都争着抢着想要合作,根本也不会在乎一个靳然建设,可上次毕竟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令你们的项目终止,所以我有责任把这件事解释清楚。”
说罢又轻叹了口气,故意咬着嘴唇揶揄道:“唉,看来做人果然不能轻易做错事,不然过后就算是想要补救,对方也不一定领情,还会被疑神疑鬼。”
裴姜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是自己最近精神紧张或者身体太累了吗?怎么感觉站在理论至高点从来不肯低头的容显,此时此刻竟像是在......道歉?
而且刚才最后这句话更是一语双关,说的既是容显她自己,同时也在挖苦裴姜胡乱吃醋,平白无故怀疑别人。
扬起头看着还杵在原地陷入沉思中的裴姜,容显觉得,虽然因为房里没开灯光线极为昏暗,但是对方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呆呆愣愣极为好笑的。
于是欠起身拉过裴姜的胳膊也让她坐在沙发上,容显又捏了捏她的手腕,认真道:“好了,你这次的醋吃得有些莫名其妙了,人家靳总的人品和德行,在业内是可有口皆碑的。”
靳然现年不过才三十五六岁,却已是一家龙头建设公司的老总,而且她和裴姜容显不一样,家里既没有钱也没有任何背景,公司完全是自己白手起家一步一个脚印所创立的。
靳然从小家里很穷,父母能供她上完高中已是极为勉强,更别说大学了,因此靳然虽然成绩极为优异,但却不得不面临高中毕业后就要工作赚钱,必须放弃读大学的状况。
那个时候她的同桌,也就是现在的靳夫人,一个同样出身并不富裕的女孩儿,省吃俭用攒下生活费,又瞒着靳然四处打零工,费心尽力供她上了大学。
当然靳然自己也很争气,大学期间勤工俭学,几乎放弃了所有玩乐的时间,后因成绩优异临近毕业的时候被老师推荐去了一家大公司实习,学习技能积累经验,凭借自身的能力,实习期一过直接被大公司签订了正式合同。
之后的几年,靳然拼了命挣钱攒钱,下班后也不停学习充电提高自己,没多久就被公司晋升为了部门经理,薪资也涨了很多。
升职那一天,靳然捧着鲜花和钻戒向高中的同桌求了婚。
再后来,靳然积累了一定的实力和人脉后就自己开了间小公司,本来只是想让自己的妻子过上更好的生活,却不想公司竟然如有神助般越做越大,数年之后成了本市的龙头企业,而靳然自己也成了国内最年轻的女富豪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