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谣敏感的捉住了梦珞话语中的重点,双手扶着她,用帕子为她拭去泪水,柔声问道:“怎么回事?什么叫‘您终于醒了’,我睡了很久吗?”
“自上次苏家姑娘离开之后,您伏在椅背上睡着之后,奴婢将您抱到床榻上休息,怕您会做噩梦,奴婢还点燃了一根安魂香,没有想到,您这一睡就是三天,若不是呼吸还算均匀,奴婢还以为您……呜呜呜……”梦珞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伏在林惜谣的怀里再次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放心,我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去。去给我弄些饭菜来,一会儿你来给我讲讲最近发生的事情。”三天,应该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吧。三天前就在苏潋滟那里听说睿王爷已经担任了国库丢粮一案后续案情的主审官,现在应该有了很大的进展了吧。
“诺!”梦珞应了一声,立即去准备。
不一会儿,林惜谣用过晚饭后,悠闲地靠在躺椅上,听着梦珞的报告。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国库丢粮一案的后续。
原来潘岳奉了苏越的命令,去北市荻花巷抓人,本来是没有什么方向去寻找的。正踌躇间,寻思着要不要一家一家的找过去时,就看到自家的大小姐送来一只锦囊。潘岳拆开锦囊,拿出来一张纸条,字很漂亮,生机勃勃的藤蔓巧妙地被写成了一朵朵盛开的莲花的模样,真是让人赏心悦目。上面只有一句话:荻花巷七号,入夜时分,变装,封住前后门,瓮中捉鳖!
潘岳看了这上面的内容之后,立即和自己手下的一班衙役,脱了身上的服色,换成了最普通的衣物,在入夜时分,悄悄堵住了荻花巷七号,真的抓住了两个正在进行交易的人,但是其中的一个人是个狠角色,他们折损了一个人后方才将这两个人完全制住。
等到潘岳交令,苏越得知后,连夜提审了两个人,那个吕远口中的黄面皮,高高瘦瘦,身上总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香气的人,叫做焦作,是荻花巷的常住户,有着自己的一个小手艺铺子,他是一位调香师,所以他的身上总是有着莫名其妙的香气。这并不是重点,更为重要的是,另一个人,长得矮矮胖胖的人,他叫做赵远,仔细查探后,居然发现他是民部尚书赵成府中的大管家。
苏大人敏锐地发现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于是当即升堂就开始审查,出人意料的从赵远身上翻出来一本账本的副册出来,而这里面竟然涉及到了有关于江南盐道,以及漕帮盐运事宜。然而,江南盐道私盐泛滥,走私,一直都是屡禁不止的恶形,是国家的癣疾。
苏大人虽然高兴,但是他没有忘了自己身上的国库丢粮一案,于是开始提审焦作,不料焦作这个小生意人,在说话上很有一套,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大篇,就是不说重点。苏大人的好脾气终于被磨没了,很是不耐烦,一顿杀威棒打下去,焦作就老老实实的交了底。
原来,民部尚书赵成虽然是太子一党的人,但是作为太子的钱袋子,自然要会敛财,所以私下里交友甚为广泛,特别适合江南那边的一些大户们,交情简直是好得不得了。所以,太子一直以来都不缺少钱财的使用,他的一年收入,几乎是国库收入的一成。而这次的交易便是国库中的粮食,交易的另一方缺少粮食,于是就出了三倍的价钱要与他们交易,焦作就是其中的牵线人,也可以算得上是另一方的代表。
其实这件事情,他们已经做了很长一段时间,整个库房几乎就是“铁板一块”,但是没有想到,新上任的冯族冯大人,竟然是个正直的狠角色,直接将这件事给捅到了大理寺。还有那个吕远,本来以为证据确凿,信心满满,却不料被林惜谣略施小计就全交待了底。
只要追到粮食就能将这个案子彻底结了,但是没想到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焦作是死活不说,看天色晚了,苏越决定明天再审的时候。却不料,第二天再来,就被告知,这两个人已经自杀在了大牢里面。
随着他们两人死讯一起传来的,就是国君将这件事全权交给了睿王爷处理,并派了三司协助,另外还亲点了虎贲营的虎贲大将军顾子遥相助。虽然赵远与焦作的死导致这件案子的线索中断,但是睿王手下的谋士真的不简单,于蛛丝马迹中竟是找出了藏粮的地点,但是对方藏在深山老林之中,凭着虎贲营一时之间根本不好对付。
“这件案子,暂时僵持在了这里。”梦珞最后做了一个总结,完完全全的禀告给自家姑娘。
“这个倒是不用管,不过民部尚书赵成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这个贩私盐的罪名,怎么处理的?”林惜谣淡淡一笑,这算不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呢?本想着帮睿王扳倒太子,没想到太子居然自寻死路。
“赵家被彻查了一遍,刑部直接带了人就去抄家,在赵成的书房里找到一个小隔间,里面就是一本秘密的账册原本。还有若干来往的信件,是与江南那边一些贩私盐的漕帮小头目之间的往来。虽然一笔笔的数目不多,但是架不住他们的数量多,仔细算算竟是达到了国库收成的三成。龙颜震怒,赵家被抄,就是连太子妃,贤妃娘娘以及帝姬都被牵连,太子的储君位置也正式被废除,今天正是行刑的日子。”
“做的不错!”林惜谣点了点头,看来睿王只要找到粮食就成功站住脚,现在他的病已经拦不住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