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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汐雁 五

她的脑子沸腾得要炸开似的,双手紧抓着衣衾,几乎要撕裂开来。

“我不要汐芸想汐雁姐姐那样!我不要!我不要!”

这个念头使得汐羽感到热血上涌,她激动的抓住妹妹的手,大声说道:“汐芸!好妹妹,既然你和魏子楠相爱,爹不能阻止你们!那些该死的吐蕃蛮子也不能阻止你们!没有人能阻止你们!我发誓,一定不会让汐雁姐姐的悲剧重演!相信我!”

汐芸给她的突然行为吓坏了,只是傻傻地看着汐羽。

汐羽热泪盈眶,激动地拥抱了妹妹一下,便如风的跑去了。汐芸叫着她的名字,她也没听见。

汐羽边跑,脑海里不停地浮现着汐雁、汐芸的脸。她觉得浑身象燃烧了似的。侍女们看见她如此的急冲冲,都不知发生了何事。

她一直跑到郡王的书房前,不等侍女通报就闯入。

“汐羽,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急冲冲的?”郡王正在看书,对汐羽的不请自到早已习惯。

汐羽猛然意识到这样卤莽地向爹说出汐芸和魏子楠的事,实在不智。

她怔了一怔,头脑反而马上冷静下来:“不能说出汐芸的事来。不如先从吐蕃使者求亲的事说起,看爹对这件事有什么反应。”

她打定主意,马上堆起笑脸,向父亲行了个礼,微笑着说:“爹,女儿很想知道昨天那些吐蕃蛮子、不……”她意识自己说漏嘴,连忙又道:“我的意思是,吐蕃使者是长得什么模样的?他们又是怎样向皇上提起和亲的事的?你告诉我吧!”

“怎么突然这么有兴趣知道吐蕃使者的事啊?”郡王捏着胡子斜眼看汐羽,知道汐羽无事不登三宝殿。

“女儿只是有兴趣问问罢了,爹,你不会介意的,是吧?”汐羽移近一点,满脸的诚意。

于是郡王命人奉上香茶和糕点,和汐羽对坐说了起来:“说起那些吐蕃使者,使者的首领叫噶尔·仲萨域宋,自称是吐蕃国王雅布达赞干布的大论相。还真想不到在吐蕃国那么边远的地方也有如此机智、知书识礼的人才。”

“这论噶尔大人举止从容,言行大方,丝毫不会象其他一些小国的使者那样,见识大唐的威仪反而吓得语无伦次。他向皇上说了许多他们帝王的好话,也赞叹了大唐的繁盛,并一一献上各种珍贵的贡品。皇上很是欢喜,觉得这论噶尔不愧是吐蕃国的宰相。”

“太宗皇上竟会欣赏这些吐蕃蛮…使者?”汐羽觉得有点不可思义,这论噶尔竟可使从来不会轻易赞赏别人的太宗皇帝大加赞许,看来真是个人物呢!

然后两父女沉默了一会儿,郡王喝着绿茶,汐羽吃着点心,可是她的脑子里一点也不平静。

“爹,”汐羽开口道,郡王抬起头。“如果……我是说如果,皇上真的会选汐芸作为与吐蕃和亲的对象,爹您会同意吗?”汐羽小心翼翼地说。

郡王的眉头皱了起来,思量了一会儿,他才沉声说:“虽说皇上的意思现在还不明确,但是,如果汐芸真的被选中,爹爹我,是不会违背皇上的意愿的!”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在汐羽听来就如洪钟般轰鸣震荡着她的心!

汐羽终于忍不住了,她激动地叫起来:“那汐芸就要远嫁到那个相隔万里的偏僻国度、和一个她根本不知道是长得什么样子什么品性的蕃王结婚,就这样牺牲汐芸一生的幸福吗?”

郡王脸色一沉,严肃地说道:“汐羽,爹知道你一直对这种婚姻安排深恶痛绝,而且也千方百计逃避。但你要清楚,作为大唐的儿女,每一个人都有责任维持我大唐的安宁与邻国的和睦关系。”

“与外蕃通亲,前朝也有不少这样的事例,而且这种婚姻的联系对于两个国家,都是很重要的。因为大家都不希望发生战争,借助联姻,可使边界的争端缓和,甚至可修两国百年之好。要是你认为这是一种牺牲,那么爹可以告诉你,如果爹的一个女儿可以换来两个国家的安宁和睦,爹愿意牺牲我的女儿!”

父亲的一番话,使得汐羽几乎喘不过气来。

难道真的可以为了儿女私情而置国家与不顾吗?她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想到了在边疆长年发生的战争,已是人人哀怨。汐羽想到了汐雁姐姐,假如换了是汐雁,相信她一定会按爹是意思去做,哪怕是牺牲自己。

“爹就知道你来一定是为了和亲这件事。”郡王继续说,“如果你认为这件事单凭你的力量就可以轻易改变的话,那你就太幼稚了,汐羽。这是关乎两国的利害关系,谁也不能凭义气用事,你也知道为了这次求婚,吐蕃国的国王还进犯大唐的边界,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强硬态度。所以陛下也必须谨慎地考虑此事。”

“我相信,那吐蕃王陇弋格赞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大胆作出这样的决定的,他是想借助大唐的进步去改变他国家的状况呢。作为一个边蕃的落后之国,拥有一个如此大志和野心的国王,还有一个如此精明过人的臣子,实在不能小窥它的实力!陛下也知道如果两国再这样对恃下去的话,吐蕃国就会变成大唐的强敌,随时会威胁到大唐的社稷安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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