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危眼眸微挑,不由得分心,看向了踏进七步连桥的人,丝毫不知,茶满溢出。
琴声曳然而止,男人穿着一身古装,三千发丝垂落,他轻撩珠帘,从里面缓步出来。
见已经分神的林危,无奈摇头。
“茶满逐客,这客人未至,你倒是先赶起人来了?”柳双眼眸微眯,在他耳边低语。
“啊!”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放下茶壶,却经手笨手笨脚,茶壶没放稳,倒是先拿起了茶杯,却被烫的有苦难言。
林危惊恐之余,把烫伤的手含在嘴里,桌案上的茶水却开始向外流。
“啪”一声惊响,茶壶落地,也在那么一瞬间,柳双把林危拉到怀中。
林危错愕,他……
“多谢师兄。”林危离开柳双,脸颊微红,异样的感觉由心而生。
柳双比他早些拜在单娘门下,叫声师兄也是应该的。
说来奇怪,他与柳双之间交集甚少。
柳双喜欢穿汉制广袖袍,喜爱程度从他的头发可以看出,一个男子,留了长发,看着他用发冠高高束起,长发都及腰了。
而林危却喜欢衬衫马面穿搭,看着不伦不类,若是出去,定是招人闲的,毕竟民国时期最是讲究,他们不喜欢异类。
柳双低眉浅笑,摆手到,“既是同门,无需客气。”
林危暗自庆幸,自己的这位看着高洁无瑕的师兄倒是很好说话。
“你们是不用客气,可我就没有那么大度了。”单娘一身红衣,赤脚而行。
燕回乖乖的跟在身后,为其左右。
两人见楼主过来,出奇的一致,“楼主。”他们行了拱手礼,礼貌不失妥当。
“楼什么主,把我的东西摔碎,怎么说?”单娘生气极了。
其实只是摔了茶壶也没什么,最重要的事,打扰了她和燕回的好事,心里有一股气,就是顺不了。
柳双笑着捧到,“楼主定是心胸开阔的人,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小事,免得伤了面子,对大家都不好,不如此事就此为止。”
话说到这,要是不懂事的自然还会计较。
单娘努努嘴,气不打一处来,两个都是送来这里学习的,说是师父,其实就是个带班老师。
林危眸光被外面的景象吸引,“他进去了。”
反倒是其他三人沉着冷静,没有为此大吃一惊。
毕竟要见单娘,就必须过了这七步连桥,若是过不了,退回去也就罢了,不退则死。
“你倒是第一次见。”柳双徐徐开口。
他来的倒早,所以这事情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主子。”燕回扶着单娘坐在最利于观望的地方坐下,而柳双与林危则坐在身后。
落坐之后,燕回才去处理刚刚摔碎的茶具。
单娘瞥了一眼,尤为心疼。
林危正要起身帮忙,却被柳双按了下来。
为奴者,理所应当。
“你们猜,他能走几步?”单娘手肘抵着桌子,撑起脑袋,神秘莫测。
两人互视一眼,柳双才开口,“此人能走七步。”
七步,不偏不倚,正好能过桥。
林危看着柳双认真回答,心下迟疑,他第一次见有人走七步连桥,对于未知事物,难以断言。
“怒事者长,就算不能走完,也决不退。”
单娘不免多看了一眼他,“好一个怒事者长,那就拭目以待了。”
她抿唇而笑,目光盯着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