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你两个杂碎也不过是多两双筷子,到时候让他们坐远一点,不在眼皮子底下晃荡就行了。
然而,话音未落,瞧见顾凌扬脸上渗人的血渍,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啦?小九这是怎么啦?”
屋子里的人都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们姐弟,意义不明。
幸灾乐祸也好,忐忑害怕也好。
顾清妍都像是没有瞧见似的,不介意地摆摆手:“小意思,他经常这样,今天还不算太凶的。”
话中之意,今天这都已经是很寻常的了,以前还更严重。
简单的一句话,像是一块巨石,投进了平静的湖面。
瞬间激起千层浪。
顾余老夫人淡淡的扫了一眼,就挑眉睨向一直抿着嘴,一脸倔强的顾清妍。
她的眼神,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立刻沉下了脸:“妍姐儿,你怎么带的弟弟,他这么严重的伤口,你都不知道包扎一下,或者是不是你打的?”
这话有些诛心!
虽然她不喜欢三房,可顾凌扬毕竟是顾家子孙,岂是她一个丫头片子可以肆意欺负的!
如果这罪名一旦成立,她即将面对什么样的状况?
相比其他人的吃惊,顾清妍从头到尾,表情似乎都没有变化过。
拉着顾凌扬坐在凳子上,依旧大大咧咧:“当然不是我啦!刚刚放学回来就这样,他说是六哥,七弟和八弟他们几个人打的,说让我弟弟陪他们练练手。”
这个死丫头,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告状,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小七、小八有些害怕,忍不住往他们的母亲后背缩了缩脑袋。
他们俩肥肥的身子往人群里缩,恨不得将自己变不见。
小六则轻哼一声,依旧不屑一顾,还往前挤了挤,抬头挺胸,生怕顾清妍看不见他。
“那是他活该,谁叫他功课每一次都得到先生的称赞,如果不是他,我们就不会被先生打了,如果以后还敢在先生面前表现,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顾余老夫人银牙咬得疼,不是被顾清妍姐弟俩气的,而是顾凌文这明目张胆的话给气的。
如果让外人知道,他顾家孙辈如此心胸狭窄,她还有何脸面出门?
因为他们一家都是顾家小妾生的,一直都得不到那些嫡系的关注。
十几年前,因为顾东篱的杰出,她总算是扬眉吐气,瞧瞧,你们这些嫡系派,一天到晚说什么龙生龙凤生凤。
她一个庶女也可以培养出一个状元郎,哪怕并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可好歹算是寄养在她名下,而且状元郎的生母也死了,所有的荣耀都是她的,足以炫耀一番。
两年前,顾东篱事发,很多人都准备看笑话,她并没有多难看,因为她自己亲生儿子顾东博坐上了州同知的位置,让她依旧活在别人羡慕的眼神中。
虽然州同知只是一个副职,可好歹也是正五品,与州判分掌督粮、捕盗、海防、水利诸事,是实打实的实权肥差,很多人削尖了脑袋也没法。
虽然顾东博的升迁有一大部分是因为顾东篱的原因,可顾东博也非常争气,硬是做稳当了着位置,也让那些人狠狠地打了一次脸。
现在,她又把眼光投向了更年轻一代,希望她的孙辈们也能有更出色的表现。
谁知道会阴沟里翻船,被小六这样一喊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