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妍心里咬牙,面色依旧淡淡如初:“秦捕头,你是京机总捕头,或许不应该向我这闲散白丁泄露机密吧!所以,慎言。”
言下之意,我还不想早死,也不想打听你出去办什么案子去了,所以,此话就此打住!
秦培元苦笑着冷哼一声:“原来是我多虑了,我还以为,宁兄弟一片赤子之心,作为一个有良知的读书人,应该也同样关心一下朝中大事,而这件事情还与你同乡顾状元有关,不说专门去打听,便是问上一句也可以的,谁知道宁兄弟会这样冷漠,看来是我自讨没趣罢了。”
听见顾状元,顾清妍一脸震惊,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举动是否不妥,连忙问道:“顾状元他出了什么事吗?为什么我们没有听到他的消息?”
秦培元轻轻斜瞄了她一眼:“你不是不想听吗?”
顾清妍脸上一红,微微皱着眉头,这男人,怎么这样小心眼。
秦培元似乎没有深究,继续说着:“不是顾状元,是其长子!”
“长子?顾凌霄?他出了什么事?”顾清妍的嗓子眼都提了上来,比刚才还紧张。
林菲儿和薛奉昌都说顾凌霄没事,她也就真的相信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他们来京城就是为了顾凌霄,而她因为一切都才刚刚开始,很多事情都需要她去亲力亲为,便忽略了亲自去证实。
如果顾凌霄真的出了事,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向宁氏交代,向自己交代!
见女孩脸色煞青,秦培元连忙安慰着:“没事,没事。”
顾清妍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赶紧端坐。
秦培元将微微翘起的唇角压了下去,叹了口气:“是这样,刑部那几个小兔崽子,居然阳奉阴违,暗地里把顾凌霄送去了平阳府服苦役,我回来听说后,便去查实是否有此事,果然,他们说此犯人一年前被打入大牢后,既没有人提审,也没有人问案,应该是无关紧要,便私自决定让他顶替另一个人,去河中府替别人服苦役,而他们也好给那人交差。”
“平阳府?他们怎么会这样,这是滥用私刑,徇私舞弊,难道他们不知道顾凌霄的身体根本受不了吗?这简直就是草菅人命!”顾清妍嗓子眼都提起来了,那地方是顾凌霄一个白面书生该去的地方吗?
平阳府既是风雪肆虐,也是地广人稀,黄沙遍地,一个寻常人去都有可能没命归,何况他一个文弱书生?
而且还是冒名顶替,如果他非常倒霉,一不小心死在了那里,也没有人会知道。
即使上面追究下来,他也是失踪人员或者越狱人员,再也不能替自己伸冤,成为真正的孤魂野鬼。
这些人简直就是太恶毒了!
秦培元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声色俱厉,义愤填膺:“没事了,没事了,我已经把他接回来了,现在还在大牢里,不过,没有人敢动他了,放心吧!”
顾清妍此刻才惊觉自己的失态,但她不后悔,他们的身份迟早会暴露,与其到时候被秦家人怪罪,还不如现在就模棱两可:“谢谢你,秦捕头,谢谢秦捕头,以后如果你或者你们秦家有任何吩咐,我们一定竭尽全力,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这是一种承诺,一种誓言。
秦培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你难道就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吗?”
既然已经到了这份上,有些话还是想让女孩挑明,他不愿意被女孩防备着,那样很难受。
他想和她站在同一个高度来面对她的一切,而不希望让她一个人独自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