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出世后,天地间灵气与魔气便失了平衡,为了防止邪魔数量过多致使灵气稀薄,每隔一段时间,各宗门与修仙世家都会派弟子去魔域清理邪魔,既可确保灵气充裕,也能让弟子们得到历练。
宁孤临自幼在镇安城长大,见多了各个宗门与世家的修士,对修仙极为向往,平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裴湮剑尊那般厉害的剑修。
因此,他除了日复一日的练剑,准备在问天宗四年一次的收徒大典开启时去拜师学艺。
可惜现实冷酷的给了他一拳。
他天生杂灵根,没有资质可言也就罢了,攒下的拜师钱还被父亲夺走给了继兄,让继兄去问天宗拜师学艺。
宁孤临一边万念俱灰,一边又觉得莫欺少年穷。
正在这时。
魔域出现了一名女剑修,一剑霜华,惊才绝艳。
宁孤临化成灰的念头又慢慢燃烧起来。
这般厉害人物,他跟着一定能学会不少东西!
宁孤临打定主意,背上已经转了九手的破剑,不顾自己才堪堪炼气,凭借满腔热血,孤身直入魔域。
然而魔域煞气十足。
每行一步都艰难至极,连呼吸都变得刺痛,他望见邪魔朝他爬来,热血渐渐冷却,只余下濒临死亡的恐惧,与浓烈的不甘。
他,就这么死了吗?
明明还有那么多事没做,还没有让那些嘲笑他的人惊艳到,还没有实现理想。
不,他不甘心!
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丹田内似乎涌入暖流,他的手像是又有了提剑的力气——
正在这时。
霞光闪过,邪魔顿时消散,亦驱走了黑雾,风声猎猎,卷起少女的惟帽,便窥到了那雪色的肤,娇艳的唇,犹如半掩琵琶,出尘脱俗。
宁孤临感觉自己的小心脏猛地颤了一下,砰砰砰跳个不停,眼见少女就要离开,他来不及整理慌乱又悸动的心情,一个鲤鱼打挺,拔腿便追了上去,“前辈!前辈!”
郁岁加快脚步。
可恶,她得做一个雁过不留痕的神秘人物,不能和任何人有交流。
宁孤临锲而不舍,眼中光芒四射,一边追,一边大声喊,“前辈,前辈愿意收我为徒吗?”
前方出现了邪魔。
郁岁不得已停下脚步,击杀邪魔。
也给了宁孤临追上的时间。
宁孤临是个话唠,在郁岁解决邪魔时,他抱着剑,哔哔赖赖的把自己的故事讲了一遍。
末了,郑重说。
“前辈,您不愿意收我为徒,收我做仆人行吗?我会干的可多了,洗衣做饭,挣钱养家,我都会的!”
郁岁一边觉得这故事有点耳熟,一边坚定拒绝,“不行。”
宁孤临也不气馁。
依旧跟在郁岁身边,宛如一只摇着尾巴,眼神亮晶晶的小狗狗。
【系统斩钉截铁:这是主角。】
郁岁:“?”
【系统:裴湮是反派,自然会有阻碍反派的主角。】
【系统:给我们的龙傲天主角一点尊重,带上他。】
这系统好嚣张。
郁岁冷冷转身。
脑海里忽然发出扑通一声。
【系统:我给您拜个早年,求求您带上他吧。】
郁岁哼唧:“我不。”
系统气的又乱码了。
平静下来。
【系统尽量心平气和:裴湮是拉一十三洲共沉沦的反派,宁孤临是拯救一十三洲的救世主,但是他打不过裴湮,裴湮觉得无趣,干脆放出邪魔。】
这段话系统早就和郁岁说过。
但是郁岁完全不信,觉得裴湮是最最最光风霁月的人物,心怀天下的贵公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不过这次似乎不太一样。
因为郁岁陷入了沉思,“那我是什么?”
【系统恭维:您是任务者,亦是拯救此方世界,拯救天下苍生的救世主,您是超越主角的存在,虽然您现在已经偏离主线,但为时不晚,可以与我绑定……】
郁岁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宁孤临。
宁孤临眼中充满憧憬与希望,“前辈!”
郁岁:“我叫李四岁。”
宁孤临嘴甜道:“前辈的名字真好听!”
郁岁贯彻低调原则:“不必叫我前辈。”
宁孤临立即熟稔道,“岁岁,我可以叫你岁岁吗?你真的好厉害啊,我能跟着你吗?”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郁岁说好啊。
如此配合,叫系统受宠若惊之余,还有几分惶惶不安。
【系统:你是有什么计划吗?】
该不会要玩个大的吧?
郁岁微微弯起眼眸,语气似真似假,“鲨掉主角,保护反派。”
系统又乱码了。
这次乱码的时间太久,估计是将它所学的脏话都输出了一遍。
【系统冷冷说:反派在你身后。】
郁岁身体一僵。
伴随着宁孤临一声又一声甜甜的“岁岁”,僵硬转身。
男人长身玉立,眸色极深,浓墨一般,携着冷意望向她。
那眼神。
就像抓到了出轨的小媳妇一样。
郁岁扯了下惟帽,又来试探?
她恶狠狠的想。
等这次回宗一定要缠住裴湮,让他不要来捣乱了。
系统都顾不上闹脾气,颇有几分好奇。
【系统:你准备怎么办?】
郁岁简明扼要:“让他腿软。”
【系统:?】
【系统不可置信:让剑尊腿软?你缠他七天七夜他都不可能软!】
过了会儿,忽然听到违规提醒。
【系统破口大骂:我说的是腿!腿软!】
郁岁没理会它,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抢在裴湮之前,先发制人,“厌公子可真让我好找,我只不过换个衣服的功夫,你就不见了。”
“亏我还担心你出棺后发现我不在以为我逃单,特意把灵石留下,让你放心,结果……”
她话没说完。
故意留了几分,用一声冷笑结束,试图让裴湮感到愧疚。
若是往常,裴湮也乐意陪她玩。
此刻,他慢吞吞看向宁孤临,眼眸越发幽冷。
宁孤临只觉心底发寒,比刚才遇到邪魔还要可怕,磕磕巴巴问,“前,前辈,是有什么事吗?”
裴湮收了视线:“无事。”
他又重新望向郁岁,神色如常,倒像是有几分愧疚,“是在下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