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小到大,宁默真收到过不少情书,都被她或丢或毁,不知所踪了。
而这些署名为一个默默关心你的人的纸条之所以被收集到现在没有处理,主要是写字条的人态度真诚而温暖,友情的感觉远远大于暧昧。
若是撕了扔垃圾桶,总觉得辜负了一片真心。
而真心的慰藉,是她宁默真自觉孤寂的生活中,特别渴望的。
“你会是谁呢?”宁默真默默地寻觅着字里行间的印痕。或许是个女生也说不定。这样想着,她微微一笑,倒是格外期待谜底揭晓的那一天,如果有那一天的话,不管这人是男是女,她一定要请其去喝杯奶茶,聊很久很久的天,要感谢他/她在这日复一日单调的青春岁月里,传递来的令人会心一笑的力量。
如果可能的话,她愿与之做一辈子的朋友。
在每一个得意之时,彼此勉励,每一个失落之时,互相助威。
“祝贺你!”晚自习后,并排骑在安静的大街上,这是沈蓝对宁默真说的第一句话。
宁默真知晓他指的是这次的成绩。
他也关注到了自己。
他一直在关注自己。
宁默真向他望去。深夜的圆月,悬在胡同口的银杏树顶,投下数道斑驳而明亮的光影,他站在这光影之下,身姿高秀而挺拔,乌色的人影与车轮之影明暗交错,不过是平平常常的线条的相织,瞥过去,却令人无端心悸。
他淡淡凝睇着她,又弯起唇角道:“再接再厉。你能做的更好。”
宁默真却突地心中有些发酸,她盯着前方不断迎来的地面不说话。
“怎么?不开心?”沈蓝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情绪。
果然,宁默真哽了哽,“我……有些害怕。”
“为什么?”沈蓝问。
宁默真咬了唇。她要如何叙说她的怕呢。
说不出口,似乎说出来太过于矫情。
沈蓝却突然翻身下了车,停在道的一边。
宁默真被他吓了一跳,也下了车。
他将车子停好,慢慢走到她的面前。
“到底怎么了?”他低头看向她的眼睛。
宁默真抬头。对上他清澈的幽然的眸子。
他的表情很严肃,严肃到有些焦灼,仍在一本正经地问她。
“怕什么?”
“为什么怕?”
少年的迫近不自觉彰显出他蓬勃男子的力量来,宁默真心砰砰跳了几下,很是不稳,也有几分发窘。这样的他让她有着陌生感,却更产生了致命的引力。而他浑然无觉似的,一直望着她,手抓上她的车把,想要穷根究底。
“我是怕……怎么努力都追不上你……我觉得我到了极限了……”迫不得已地说出。
一整天翻来覆去缠在心底的压力便是这。老张笑逐颜开,同学艳羡称赞,可宁默真只巴巴仰望着沈蓝,二十三分的差距,让她觉得是道天壑,遥不可及。
何况这次,多少有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的成分。
沈蓝握在车把上的手松了,气息从他唇齿间溢出,他仰头看向天边的圆月,须臾,抬起手来,在她的刘海处揉了一揉。
“傻。”
他说完这一个字后,便返回了自己的车子旁,长腿微抬,跨了上去。
宁默真略感无助地觑着他。
傻,是什么意思?
沈蓝却不再关注这个话题,他慢悠悠蹬着车子,道:“今晚不背书了,好不好?”
“好。”宁默真乖乖地答。
“你给我唱首歌吧。”
“……”宁默真卡壳了,深感意外地望向他。
沈蓝却淡淡道:“什么歌都行。”
“……”宁默真想了想,她会哼的歌儿不少,但会唱的寥寥无几。寥寥无几中绝大部分还是只会唱高/潮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