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脸露出久违的温和笑容。
这位三殿下,论手段至少是高明的。
以他能够随时拿出那么多粮草细盐的能力,想来建立一套自己的物资供应班底没什么太大的难度。
那就得从今天开始注意教导,得让这样的人成为一个明君。
朱昭目送杨廷和离开之后也没想太多,他早就知道昨晚那么一打,今天必然会让许多人注意到他。
这没什么。
“你们要注意安全,江彬被我们彻底消灭之前,我们并不安全。”朱昭对王满堂和高小姐吩咐,又下令,“百里猛他们如今应该有一定的战斗力了,这里还有半幅王命旗牌,去调集一部分队伍,把我们这边的三条街道都严密保护起来。再命掌印总兵官,随时做好迅速出击的战争准备。”
那他去干什么去呢?
睡觉?
不,直奔锦衣卫衙门。
不控制局势掌握主动,怎么敢睡得着觉呢。
锦衣卫衙署,位于承天门外、大明门内的那一片中心衙署所在区右侧,与五军都督府、太常寺占据着承天门西街南侧最靠近皇城的地方。
不过,锦衣卫衙署在整个区域几乎最西南方,最西南方便是锦衣卫北镇抚司。
朱昭引百人策铁骑直奔而来,到了锦衣卫衙署门外,朱昭下令叫骑兵先围了锦衣卫衙署,而后喝令:“不必管人,将衙署内人员名单、各堂下官、校尉、力士的档案资料全部搬回军营,要快。”
这违反规定了。
“江彬如日中天,若和他讲规矩,等同于与虎谋皮自戕,速去。”朱昭又不傻,这个时候和人讲武德他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门板夹了?
三百铁骑虽然算不对他忠心耿耿,但奉诏也算是对他言听计从。
一时铁骑踏门,锦衣卫衙署内外慌作一团。
朱昭提到走进大门,只见里头光秃秃的毫无生气,地板砖黑沉沉的,也仿佛散发着一股子霉味。
但整个锦衣卫衙署内外阳光明媚,里头按着刀靠着柱子谈话的锦衣卫千户百户,总旗小旗,乃至于身份卑微的校尉力士们目瞪口呆,他们只见一个穿着一品或者二品武官常服的家伙提刀闯进门来,如狼似虎的铁甲军刀出鞘弓弦冲将过来。
登时有人喝道:“什么人?造反么?”
朱昭不理睬,他带来的人对这里有熟门熟路的,带着人越过众人直奔存放各类档案的房间,又有人直奔公堂,将两侧霸占了,在里头翻找资料。
朱昭站在门口,瞧着锦衣卫公堂悬挂的匾额,越瞧越觉着玩味。
你一个锦衣卫大堂,居然敢挂于少保于大人的名言,我小朱大人的卧室门口岂不得高悬孔圣人的名句?
“大人,诏狱要不要管一下?”抄了锦衣卫衙署家的几个把总过来问。
朱昭瞧着他们的脸色不由奇怪至极,你们这么兴奋干什么?!
“大人,这能不兴奋吗,这是锦衣卫啊!”一个把总笑嘻嘻道。
是啊,这是如狼似虎压制的整个天下惴惴不安的锦衣卫,这里是江彬不知冤杀多少人的修罗场,可今儿居然被小朱大人把家给抄了,不但抄了还这么明火执仗。
这是什么?
这就是捋老虎胡须啊!
朱昭瞧了瞧,招手叫几个百户模样的军官。
那几人可不敢过来。
“大人,卑职来动手。”一个脸色发红的把总请示。
朱昭别了一眼:“别胡闹,锦衣卫乃是皇权延伸,我们此次来也是为了获取资料,而不是把他们打倒在地。真要想把锦衣卫干掉,那是和皇帝老子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