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彬皱起眉头:“我以前见过梁熊,他是一员难得的猛将,曾经和张飞张翼德比武,张飞也赞他有以一当百的本领,没想到竟然死在吕翔手里。”
江岳听到张飞的名字,扫了一眼唐彬手中的长矛,随即收回目光,转身看向清溪岸边的战场。
“这一仗不好打了。臧霸将军闪击牛金,是死中求活的拼命战法,其中不能出现半点偏差,梁熊突然战败,我军已经无法克竟全功,今天免不了一场恶战……”
臧霸原本打算等吴敦、昌豨两路友军赶到后再对牛金发起总攻,用绝对的优势兵力打一个干净利落的歼灭战,顺便再给吕旷、吕翔摆一个口袋阵,但是梁熊的意外败亡,打乱了他的计划。
琅琊兵的侧翼现在已经失去掩护,行动迅捷的曹军骑兵随时可能赶到战场,臧霸等不及姗姗来迟的昌豨,只好下令立刻发起总攻,力争尽快打败牛金,然后转身迎战二吕他已经调低了对这一仗的期待值,不再强求歼灭牛金或者二吕,只要能够击溃或者重创他们,就可以满意。
曹军却出乎意料的顽强,硬生生的顶住了琅琊兵的猛烈攻势,他们并没有急于撤回营寨,而是收缩阵型,守在营前死战不退,无机可乘的琅琊兵久攻不下,战事渐渐陷入胶着。
看到一时拿不下牛金,臧霸暂缓攻势,重新调整部署,准备迎战即将赶到的吕旷吕翔。
很明显,牛金肯定也知道梁熊战败了,所以表现的这么顽强,把已经渡河的几千琅琊兵牢牢拖在南岸,等二吕的骑兵赶到后,琅琊兵就会陷入两线作战的不利局面。
吴敦的部队在左翼,首当其冲要面对二吕的攻击,他命令几千名步兵组成七个方阵,以马蹄形部署在战场左侧,又收回了所有的斥候,集中在一起,当做一队轻骑兵组成的机动部队,跟随他的将旗一起行动。
斥候们纷纷利用这个空隙,给坐骑饮水喂料,让战马达到最佳状态,空气中弥漫着大战之前的紧张气氛。
突然间,正在饮食的战马接二连三地仰头嘶鸣,大家抬眼向远处看去,地平线上赫然腾起一道狭长的烟尘,紧接着烟尘中露出一面又一面旗帜,吴敦军随之出现了一阵骚动。
“曹贼的骑兵来了。”牛固喃喃说道:“我军腹背受敌,不知道这一仗能不能打赢。”
“放心吧,我军兵力占优,又是以逸待劳,不会让吕旷吕翔讨去便宜的。”
江岳指着清溪南岸的战场笑道:“臧霸将军如果觉得形势危急,刚才就会和牛金拼命,在二吕赶到之前无论如何要把他打垮,但他既没有让全军渡河包抄牛金的营寨,也没有派披甲精骑冲阵,就说明我军行有余力,有把握击败二吕……”
和缺少骑兵的吴敦不同,臧霸手下的骑兵有一千多人,其中的披甲精骑超过半数,如果不计代价的派这支披甲精骑强行冲阵,很有希望一举冲破牛金的阵型。
但是和牛金相比,还是二吕的骑兵威胁更大,琅琊兵如果被他们咬住了,撤退的时候一天走不出几里地,进入徐州之前就会被曹仁的主力追上,所以臧霸在进攻牛金的同时,心里一直还惦记着二吕,既然发现牛金是块不好啃的硬骨头,干脆就来了一个围点打援,先对二吕开刀。
骑兵在原野上奔驰如电,吕旷和吕翔带着大队曹军骑兵,转眼间已经来到近前,看到清溪南岸的牛金正遭到琅琊兵的围攻,下令绕开前面挡路的吴敦军步兵,过河支援牛金。
步兵和骑兵作战的时候,必须结阵才有一战之力,阵型之间就难免存在空隙,吴敦的马蹄形防线由七个步兵方阵组成,吕旷和吕翔一声令下,两千名曹军骑兵分成几股,从吴敦军防线中间的空隙穿阵而过,如果吴敦军的步兵上来拦堵,他们就快速的避开,不和这些长枪如林的步兵方阵纠缠。
吕旷和吕翔的手下都是骑术精良的燕赵骑兵,在步兵军阵中轻松的穿插迂回,总能把敌人远远的甩在身后,吴敦军迫不得已分头拦堵,但是又不敢让阵型变得太单薄,始终无法堵住这些像泥鳅一样溜滑的曹军骑兵,除了追上一个马失前蹄的倒霉家伙外,再没有取得任何战果。
看到有曹军骑兵落马,吕翔突然雷鸣般大喝一声,拨马舞枪,带着几个重甲亲卫冲入敌阵,所到之处如风行草偃,杀得吴敦军尸横累累,硬生生的突破重围,把那个刚刚当了俘虏的曹军骑兵又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