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伯朝着颜硕深施一礼回道:“先生,之前老奴不知先生乃是墨家钜子,还望先生勿怪。”
“什么?墨家钜子?这是如何说的?”刚起床的颜硕简直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严伯恭敬地回道:“昨日那疡医乃是医家正宗传人,姓秦,名正,在彭城很有德望。老奴送他回城的途中,秦正突然想起,说先生的缝合伤口之术,只有墨家秘传弟子中的墨医才会。后来,墨家钜子孟胜为救援楚国的阳城君,传位于田襄子,自己则带着一百八十人往楚地,结果阳城君心生畏惧,独自潜逃,孟胜却与一百八十名墨者集体自杀,赴死以全大义。
那一百八十人全是墨家精英弟子,墨家经此一劫,实力骤减。再后来,墨家三派又分成了五、六个分支,有的甚至归隐山林,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如今还懂得墨家医术者,必是已经隐世不出的墨家钜子。所以,秦正说……他说,先生必是墨家高手,甚至是墨家钜子,有先生在,根本不需他来,还说是老奴耍他……”
颜硕听得一头雾水:“扯蛋!这都能往墨家身上扯,我也是服了那老头了。原来他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是为了这个?哼!不来就算了,来了也只是敷衍了事,不如不来。好了,我先去吃饭了……不过,我真不是墨家什么钜子,甚至不是墨家弟子,别再瞎扯了。”
颜硕说完,转身往厨房走了,边走还边摇头。
严伯见他走远了,才对张良说道:“主人,依你看,这颜先生……”
张良笑道:“管他呢,我只知道他很有本事,这就够了。其他的暂时不用管,如果他真的是墨家钜子,对我们更为有利,何必操那份心?”
“不,不,老奴的意思是,昨夜那些黑衣人,会不会是冲着他来的?”严伯把自己的提心说了出来:“以前虽也有些偷盗的小毛贼光顾山庄,可如昨夜那般的,从来没有过。主人刚才也说了,他一直否认自己与墨家有关第,会不会真的身藏钜子令,才引来追杀?”
张良想了想说道:“我曾听说,墨子死后,墨家分成了三派,相里氏墨者,相夫氏墨者,邓陵派墨者。这三大墨家派系,又因所在地域学术不同各有不同。
居于楚国的邓陵子派以行侠仗义为主,被称楚墨,也称墨侠;而居于齐国的相夫子派墨者,善辩论,他们游历各国,宣扬和平兼爱,称为齐墨;还有居于秦国,为秦效力的相里氏派,他们非常务实,善于研制各种攻守城池的机械武器,也称为秦墨。
大秦能一举灭掉六国,与相里氏秦墨的军械技术支持有很大关系。墨学与儒学,一个是动手的,一个只是动嘴。在乱世,墨家这个动手学派,无疑是更实用的。如果你的猜测成立的话,或许,先生会带给我们一个大惊喜啊。”
严伯接道:“可老奴也因此担心,因为相里氏墨者,也就是秦墨,他们一直宣称自己是正宗墨家派系,又有大秦撑腰,吸引了一些墨者前往秦国效力。
当然,也有些墨者不信,更没去秦国效力,那是因为秦墨一派,一直拿不出钜子令,从而不被有头脑,又不贪恋权贵的墨者承认,也无法号令天下墨者。所以,他们暗地里,一直想方设法在追寻钜子令,这其中会不会……”
张良眉头皱了皱:“不象,墨家主张和平,可先生却懂兵事。仅凭这一点,他就不应该是墨家。
而且,就算是又如何?如果真是,大秦墨者就应该来朝拜先生,而不是来刺杀。要知道,墨家的门令是极严的,他们专门有一篇《号令门》,记载了许多严酷的刑罚,用来惩罚违反门规的弟子。
大秦的许多严法,甚至有可能是商鞅直接从墨家的《号令门》中照搬来的。敢对钜子不敬,一但消息泄露,秦国的墨者得知真象,必然判而离秦,反倒是好事。
我昨天已经飞鸽传信到梅庄,让少主给这里再派五名得力的护卫过来。另外,各庄的精英,也会在接到少主令后,陆续分散赶来这里汇聚。
顶多半个月就应该到了,这些天我会让紫衣多注意一些的。还有,下午匠人们就该回来了,三十多个人,吃住问题还须安排好。”
严伯躬身道:“如此,老奴也就放心了。至于返回的匠人,他们以前便是庄里的人,各回各自原来住的地方就是了。吃饭的问题也不用主人费心,这次回来的人里面,有三人是以前庄里人多时的厨人。只是得让他们学一学颜先生的手艺。”
“这个没问题,你刚才说颜先生这手艺能省粮食?”张良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严伯想了想说道:“应该是的,昨天到今天,咱们六个人吃饭,开伙三餐,人人都吃得很饱,可是我查看了粮罐,似乎只用了十斤左右。这似乎……似乎比老奴预计的省了将近一半。”
张良点了点头:“我找机会问问先生,他这做面的手艺,是不是真能省粮。如果是真的,不用说省将近一半,就算能省三分之一,四分之一都不得了。以后人多了,那省的粮可就是个可观之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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