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把两份合同递了上去,吴县令一看,立马冷汗就下来了。
这两个合同一个是跟食之轩签的,一个是跟清乐坊签的。
纵然是吴县令不在济州府当差,每年也总有去州府汇报或者走关系的时候。这两个地方代表着什么,他很清楚。
食之轩的背后是济州通判,而这清乐坊则是济州的地方大族支持。
再一看这西瓜的定价,就更加让吴县令头晕目眩了。一颗西瓜竟然定价到了一千二百文,足足一两银子。
那么,十几亩地的西瓜值多少钱?至少五千两银子。
这是多么大一笔买卖啊!
黄有仁这下子是捅了马蜂窝了,竟然拿一百两银子就想让自己给他做挡箭牌。这他么的能挡吗?不把自己这把老骨头碾碎了才怪。
这还没完,沈拓也适时的走了上来,悄悄在吴县令耳边说了两句话。
吴县令一下子就瘫在了座位上,只感觉天旋地转,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这沈公子是知府大人的公子,这西瓜竟然还被知府大人送到了京城,进贡给皇上的贡品。
此时,吴县令感觉自己手中的银子,就是那烫手的山芋,一刻也不敢再拿着,直接朝着黄有仁砸了过去。
“你这狗东西,竟然还想贿赂本官,本官怎么可能被你这奸邪小人蒙骗。来人啊,把这罪大恶极的黄有仁给我抓起来。”
黄有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吴县令突然变脸,让他猝不及防。
“吴大人,我无罪啊!”
黄有仁话音未落,突然听到衙门外一阵喊冤之声。
“草民状告黄有仁纵容家奴打伤我父亲,致使我父亲不治身亡,邢捕头收受贿赂,包庇罪犯。”
“草民状告黄有仁强买强***迫我把田地贱卖给他。”
“草民状告黄有仁逼良为娼,只因为我家交不起租子,把我女儿卖到妓馆。”
“草民状告黄有仁……”
衙门外,全是黄家庄与秦家庄的人,来跟着看黄有仁伏法的。一看黄有仁已经罪责难逃,也纷纷把自己的冤案说了出来。
大小案件加起来,竟然有近百起,而且多数是黄有仁与邢捕头勾结所做。
沈拓道:“吴县令,没想到在你的治下竟然又这么多的冤情。我在考虑是不是把这些案件报给我爹,让他来处理一下。”
吴县令一听,还不吓尿了,如果这些事儿被知府大人知道了,他这乌纱帽保不住不说,还指不定受什么处罚呢。
当下,吴县令也顾不得面子,直接跪在沈拓与秦川面前。
“下官有罪,是我的疏忽造成纵容了下属,还请两位公子看在我年事已高,又是无心之过的份儿,饶我这一回。”
这次是吴县令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了,沈拓与秦川相视一笑,又摇了摇头。
“秦兄你说怎么办?”沈拓把处理权交给了秦川。
秦川道:“饶不饶你,就看你这次的表现了。处理的好,就给你个机会。”
吴县令一看有转机,连声道谢,坐回案台上开始宣判。
“黄有仁罪大恶极,所犯罪行罄竹难书,责令没收所有家产,收押监牢,秋后问斩。邢六,包庇罪犯,收受贿赂,革去其捕头职位,发配青州。”
说完,吴县令还看了看沈拓与秦川,询问两人的意见。直到秦川点了点头,这才把惊堂木一拍,令箭一拔,盖棺定论。
各个衙役分头行动,收押的收押,抄家的抄家。
衙门外的佃户们一片叫好之声,似乎是积压多年的浊气一吐而尽,好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