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摇头,“不对,是只抽了女子,那男子哭天喊爹的,我兄弟跟酒楼的伙计熟,左右问了一圈,有人说进雅间里的,先是宁国公家的五公子,倒是后头那位姑娘怎么进去的,便不得而知了。”
沈怀楠听了这番话,心里便更加着急。宁国公家第五子跟秦家的女儿确实有亲,看起来是偷情被发现了。但这跟邵衣有什么关系呢?
这些鼎盛之家的腌臜事情,最是容易牵扯进人命,可恨他什么也做不了,竟然只能做到四处打听这个地步。
沈怀楠便掏出十两银子,“这是给兄弟们喝酒的,等事情了了,再来请大家吃席。”
他骑着马又回文远侯府。宁国公家和秦家的婚事,与其他去打听,不如请文远侯夫人出马。
谁知路行一半,便下了雨,沈怀楠也不停歇,冒雨前行,等回到文远侯府的时候,便是一身湿透了。
桑先生心疼,“快换衣裳。”
折和光叹气,“哎,哎,也不知有没有办法。”
唐氏就叫人给他换衣服,但被沈怀楠拒绝,只拿了丫鬟递过来的小毯子裹在身上,暂时止住寒冷。
他把事情说给三人听,朝着唐氏道:“还望伯母多多打听。”
唐氏点点头,“我想想。”
折和光:“理应无事,咱们家小九知礼懂礼,也不曾往那院子里面去——”
折邵衣不是自己生的,唐氏虽然着急,肯尽人事,但也不算极度恐慌伤心,但丈夫这话却让她生气,便瞪了他一眼,“这种事情,是见到了也会脏眼睛,女子沾染一点,便没了名声,咱们虽然自己知道是清白的,但要是出了差池……”
桑先生:“便要看太子妃的品性了,英国公和云州将军两家,倒是人人夸赞的……”
唐氏就看看折和光,再看看桑先生,叹气一声,“要是别的事情还好打听,如今是这种阴沟里面的,又没见两家闹起来,定然是还藏着掖着,咱们怕是不能明着打听,请人说项。”
这些年她跟许多人不走动了,许多人也不跟她走动,一时间要想打听些事情,委实难得很。
又想到沈怀楠只有十三岁,却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打听到细节,倒是有些手段。
她叹息一声,还是决定走走险路,“我这就去——”
话还没说完,就见唐嬷嬷的叫喊声在外头响了起来,她撑着伞,由远到近,“夫人,刚刚大少爷贴身伺候的来说,九姑娘已经出了宫门,正坐着马车回来,让众人不要担心。”
屋子里的人齐齐松了一口气。沈怀楠这才去换衣裳,免得待会湿漉漉的,还要遭一句骂。
等换完衣裳出来,便取了一把伞,“我去门口等他们。”
桑先生,“去吧,去吧。”
沈怀楠便走了。
没一会,马车便出现在文远侯府门口。宫里的嬷嬷没跟着来,马车里就两个折家郎君和折邵衣和姚黄。
俱都下了马车,沈怀楠忙把伞遮住折邵衣的身子,“还好吗?”
折邵衣朝着他笑,“先回去说。”
沈怀楠:“哎,快些走。”
留下后头的折硕明和折宴明失笑,“怀楠将来怕是惧内。”
等进了厅堂,折邵衣先拜见了三位长辈,然后就把进宫后说的话都细细说了给众人听。
“秦姑娘直说的,太子妃也没拦着,女儿觉得,应当可说。”
唐氏便说:“那咱们也不该去别处说,今日出了这门,九丫头,你记住了,万万守住嘴巴。”
折邵衣自然晓得,她道:“姨娘那里,我肯定不会说的。”
唐氏点头。
既然是虚惊一场,但后续还没出来,远没有尘埃落定,今日九丫头这一场作证,虽然说是问心无愧,但到底会得罪了宁国公家跟那位见不得人的姑娘家,谁知道会不会心怀怨恨,惹出些事情来。
好在沈怀楠生母早逝,嫡母……无论九丫头怎么好,都是一般的不会喜欢她,倒是也无所谓了。
便对她说,“你今日受了惊,便先回去歇息,尽人事,听天命,不要再想,后面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折邵衣应了,看着姚黄手里的东西,再看看唐氏,唐氏笑一句,“既然是秦姑娘给你的,那就拿回去好好放着,也是人家的心意。”
折邵衣便退下了。沈怀楠又请了令送她回去,倒是没人拦着。
文远侯家不大,从厅堂到青宁院去,依旧是拐个弯,便要走青石板路。
沈怀楠撑着红伞,遮着折邵衣,姚黄跟在后面。
折邵衣:“还下雨呢,青石板路滑,咱们走慢些。”
然后看沈怀楠,这一看就不得了,“你头发怎么湿的?”
沈怀楠:“今日下雨,淋湿了。”
折邵衣心酸,“是不是着急忘记打伞了?”
沈怀楠:“是,但也没淋多久,不碍事。”
折邵衣便推他走,“你自小身子弱,回去便要病了,快些去熬点生姜喝。”
沈怀楠就后悔,早知就记得也擦擦头发了。
他念念不舍看着姑娘大步离开,叹气转身。
等折邵衣回到青宁院的时候,便见周姨娘还不知道这事情,只以为她在唐氏处做绣活。
折邵衣:“……”
既然不知道,那就不说了,免得她生出什么别的心思来。
然后躺到榻上去,小姑娘家没了害怕,尽然往好的去想,躺在被窝里,捂着嘴巴笑,一脸的甜蜜蜜,“你看沈怀楠,肯定是着急坏了。”
姚黄就看她一眼,又看一眼,“姑娘——你之前说,要跟夫人说奴婢跟隔壁王二的事情,这话还算数吗?”
天下情/事,不光姑娘有,奴婢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