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木田!这么热闹的场合,你怎么能不喝两杯呢?”
与谢野勾着国木田的肩膀,从后面靠上他后背,手里举着酒瓶摇摇晃晃地往男人杯里倒酒。
要不是国木田主动用杯子去接,这一杯中有大半都会洒出来。
与谢野倒完,打着酒嗝催促端坐的男人把酒喝完。
“来来来,喝吧喝吧!豪快一点!”
国木田不是不能喝,只是与谢野看起来就是在耍酒疯。真陪她继续喝下去的话,只会像隔壁的“养鱼佬”那样,最终把他自己也搭进去。
“哐”的一声,酒瓶又一次敲响桌面,与谢野晶子通红着脸,挑眉不满地和国木田对视起来。
国木田额角缓缓滑下两滴汗。他推推眼镜移开视线,看着自己雪白衬衫上溅到的红油点子,在笔记本上为明天的行程添上一笔。
[看来明天早上得先把这身衣服送去洗衣店才行。]
这样想着,国木田收好笔记本,打算尝试劝说面前醉酒的女性。
“与谢野医生,你醉了。休息下吧。你的外套去哪了?我去帮你找找。”
突然一筐酒从天而降,砸在国木田面前。沉甸甸的重量使得满桌餐具都跟着叮呤咣啷地震了一会。就连筐上极具中华特色的大红绸带花也颤颤巍巍地向他点起头来。
“想逃?国木田,你连一瓶酒都不敢喝吗?啊?”
“不是……你这也根本不是一瓶酒的问题吧!”
国木田吐槽着起身,想借找外套的借口离开这个醉鬼。不过反被与谢野一眼看穿,把他按了回去。
“你给我坐下!外套让太宰顺便去隔壁看看不就好了吗?国木田你喝不喝!连你也想杯里养鱼吗?快点喝、快点喝!”
“唉?”
被点名的太宰治无辜地眨眨眼,左右环顾。
蓝波和乱步讨论着甜食,气氛火热朝天。
中岛敦被久我照纪和幸平创真两位料理人围起来,一边聊着天一边称赞他的胃口,看起来就像是接下去要被抓走试吃的受害人。
现在好像确实只有他有空了。
太宰治接下任务,笑着向两人挥挥手。走到门口反手为国木田点了个赞。在男人青筋暴起的瞬间,美滋滋地独自逃离了被灌酒的命运。
只是当太宰治推开隔壁房间的障子门,看到房间里的状况后,他才发现原来这边的情况也很有意思。
倒在桌边的三个“醉汉”。
一个是训练过,还经常会用到枪的职业。看他开门时对声音的反应,现在趴在桌上多半是在装醉。
另一个。看装束是通宵加班后又赶来参加酒会的社畜,但是是谁假扮的吧。手指太干净了,没有留下什么通宵工作的痕迹。指甲也很整齐,是不久前修剪的,本人很注意手的保养。
还有一个,就是前任警员、现在醉倒的普通小胡子大叔吧。
看来铃木姐妹都是会招惹麻烦的体质。
太宰治眼神扫过一圈,最后落到正蹲在小胡子大叔旁边,小心翼翼、反复往外扯着什么的铃木礼子身上。
此时的礼子脸颊微微泛着红晕,每日精心打理的刘海已经有几根贴上了汗湿的额角。脑后的蝴蝶结精神地立着,随着她一次次的动作频繁抖动着一双小翅膀。
看起来,这样安静的努力已经持续了有一会了。
太宰治站在门口看了数秒,小胡子的大叔雷鸣似的打着呼噜,怎么看也不是浅眠到需要这样小心注意的类型,但他还是坏心眼地没有提醒过于体贴的礼子。
忍耐着没有笑出声,太宰治用平稳的语调向礼子问道。
“需要帮忙吗,礼子?其实与谢野医生刚好拜托我来帮她找找外套。”
“稍微……等等!园子这次不知道办的什么宴会,连毛利大叔也过来喝酒。这个醉鬼压住了晶子酱的外套,该死的沉!”
我又一次努力的尝试失败了。
要不是毛利大叔喝醉酒的傻样我见过好多次,我都能怀疑他是故意整我。每次我抽动外套,他就能整点动静又把外套卷回去压住!
而且某个人从我进来开始,到太宰君过来之前,一直在装醉。刚才还偷偷笑话我!
亏我之前看在园子的面子上放过他一马,他居然连这点小事都没有想要帮个忙,真是太过分了!
嘶——该死的!
他不会以为自己还没有暴露吧?上次被我抓现行的事情这么快就忘了?
这是自信过剩了吧!我要戳穿他!
打定主意,我屏着气凭经验一点点往外抽衣服。还差底下最后半截就能取出来了,胜利在望!
我满腔自信油然而生,双眼一亮,转头向太宰君竖起我挺拔的大拇指。
“还差一点点了!太宰君先拿着蛋糕回去吧,别让乱步君他们等急了。外套就由我来带——回·去!”
“与谢野医生让我来找外套,我想严格算起来这应该是我的任务。”
太宰治说着,复又看了眼装醉的两个男人。他们依然坚持着自己已经喝醉的设定,趴在桌上没有醒来。
太宰扶着门框的手指轻移,最终放下,沉默着走过去把一旁无人问津的蛋糕重新合上端了起来。
“嘛。不过礼子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带着蛋糕先回去了。”
天哪!天哪!
这好像成婚已久的夫妻之间那种,自然而然的对话!
谢谢款待!我今天的糖分摄入已经满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