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可是一县之最高行政长官。
能够让这等级别的大佬求助的事情,必定棘手。
一百两纹银的巨额奖赏,可没那么好拿。
周文景的目的是为了与县令搭上线,能否得到这笔赏金倒是无所谓。
“后生,坐!”
康师爷伸手示意周文景坐在他对面的小马札上。
棋盘上摆着十几个子儿,明显是个残局。
绿方占绝对优势,一马双炮,两卒。红方只剩一个车与一个卒,以及一对象在苦苦支撑。
“会下棋吗?”
“会,只是棋艺不精。”
周文景有着华夏民族的优良传统,那就是谦卑。
外国人喜欢自夸,我很棒,我很厉害,我非常了不起等等。华夏民族基本上听不到这种声音,听得最多的是,我会一点点,我略懂一二,我只知道皮毛。
然后真的比试时,那个我略懂一二的,把我很厉害的人虐到怀疑人生。
“你执红棋,当如何破局?”
康师爷盯着他问道。
这是对他的初步考验。
只有通过了,才有资格知道县尊的难题。
“弃象,推卒过河。”周文景答道。
“你这不是自毁城墙,加速灭亡吗?”康师爷摇头轻笑,眼里话里全是轻视。
“生与死本就在一念之间!”周文景自有见解。
“呵呵,论道谈禅可得有真本事!开始吧!”康师爷认为这个年轻人有些夸夸其谈。
他要给这个年轻人好好上一课。
周文景也不废话,真的放任即将被马踩死的象不管,而是推卒过河。
卒子不过河,就是一个摆设。
这盘残局本就是向死而生,搏那一丝仅存的生机。
只有让卒子杀过去,才有机会扭转乾坤。
“踩象!”
康师爷半点不含糊的跳马踩掉了周文景的一个象。
周文景不管它,而是继续推卒。
康师爷继续跳马,准备灭掉另一个相。只要灭了这个相,绿方的大帅再无防护,轻易就能弄死。
周文景对那只马视若无睹,只管推着卒子冲锋。
三步之后,他的另一个象也被踩掉了。
“哈哈,你马上就输了。”
康师爷得意大笑,胜券在握,回马至绿帅的帅营右上角。只需再跳一步,就能来一招马后炮。
“将军!”
周文景这时发难了,推卒杀红将,康师爷漫不经心的把红将往旁边挪了一格。只要周文景一步将不死他,死的就是周文景。
“再将!”
他横车至左王线再次将军。
康师爷的脸色一变,刚才只顾着踩完绿象,跳马准备将死绿帅。结果棋差一招,慢了一拍。
现在麻烦大了。
周文景横车将军,他的马保不住了。
没了马,只剩两个炮,这棋还怎么赢?
只能硬着头皮支仕挡车。
周文景不客气的把他的马给吃了。
康师爷借这个机会,赶紧支另一个仕加强王营的防守。
只见周文景移车吃双炮。
无论康师爷怎么走,只能保一个炮。
康师爷的额头开始冒汗。
他也算有些水平,回炮打那个过河卒。
周文景笑着吃掉他的一个炮。康师爷则是翻炮打掉了周文景的过河卒。
“这棋还要下吗?平了吧?”
周文景笑眯眯的说道。
康师爷的老脸一阵发赧,不甘心,却又只能认命。
“人不可貌相,后生的棋风倒是独特。”堂堂县尊身边的第一谋士,实在放不下脸面对一个后辈说出佩服二字。
周文景从一开始,就打着用双相换他那个马的主意。
可惜棋意太深,他没能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