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贺锦妤见睡在客房的宋西忱还没有动静,不免有些担忧起来。毕竟以前他也不是没喝醉过的经历,但从来没有睡那么久,一般十点左右一定起了。
现在都十二点了。
实在放心不下,过去敲门:“小西北?宋西忱?”里面的人还没应,更担心了,敲门的动作大了起来,“西忱,你醒了没有?醒了回应妈一声。”
里面的人还是没什么动静。
贺锦妤有些急了:“清端都走了,你再睡下去……”
“醒了。”
沙哑疲惫的嗓音从房内传了出来,贺锦妤的话戛然而止。
听到里面人的声响,贺锦妤终于是松了口气,又想到许清端的人已经不在了,不免越想越有点遗憾。
“没事喝那么多酒做什么?这下好了,清端人都走了。”向来好脾气的贺锦妤恨铁不成钢的抱怨了一句。
显然是被气坏了。
要不是一堵门拦在这儿,她能进去把人给修理一顿再揪出来。
宋西忱笔挺的身影站在床边,蹙着眉,单手扣衣领,腾出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听到贺锦妤提起许清端的名字,昨晚的事情走马观花似的倏地蹿入脑海,
女人温软的身体,以及……她因为慌乱磕磕绊绊地嗓音。
睡了一上午,脑袋越发沉重。
门外的贺锦妤似乎是骂够了,最后嘱咐了一声“出来吃饭”,脚步声渐渐远离,他才回神,瞳仁的眸色深沉难辨。
他算是几个好友中酒量最好的,生活上还是平时应酬,几乎不会醉酒。
昨晚被傅尧礼喊了过去,看他为情所伤醉得不清不楚,这才陪着他多喝了几杯,都是他未曾碰过的低档酒水。加上喝的有点杂,后劲儿一上来就有了几分醉意。
握在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宋西忱闭上眼,几秒后又睁开,眼底晦涩的幽光渐渐消散,捏了捏酸涩的眉心,接通电话。
“有事?”
梁牧白默了几秒,“火气那么大?”
“什么事。”
“你明晚不是打算出国?”梁牧白没有纠结他的情绪,直奔主题,语气认真而带着几分提醒的意思,“不提前做好准备,以你家里那位老爷子的敏锐程度,早晚会发现,我不是你们宋家人,没办法给你兜着。”
再不准备,时间上完全来不及。
宋西忱抬手捏了捏眉心,眼底快速的掠过一抹烦躁,压下情绪:“知道了。”
…
次日,抵达北城的时候是晚上。
回到自己的公寓,许清端花了点时间收拾好东西,然后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正要脱衣服,就接到了宋西忱的电话。
想起那晚的事情,许清端面对他有了点变化,更不自在了:“宋先生?”
“回北城了?”
“嗯,我刚到北城。”
两人默契的不提那晚的事情。几句话之后又都开始沉默,能明显的察觉出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像是原本澄澈见底的湖水游过了一条鱼儿,多了几分摇曳的生气。
宋西忱坐在行驶的车上,敏锐的察觉出了这丝异样,眉头略微皱了一下。沉默半晌之后,才拿过搁在一旁的金丝框眼镜戴上,打开了ipad。
“我今天出国,”修长的手指缓缓滑动屏幕,他嗓音平淡,像是一个丈夫对妻子报备行程,“婚礼前回来。”
“出国?”许清端愕然,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你…不是在北中上课吗?”
“两个月前辞职了。”
“……!”
那么早就辞职了?
辞不辞职,还是在不在北中任职,于宋西忱来说并不重要。一笔带过后也就不会再继续这个话题,看着ipad上的财务数据,镜面上反射出冷淡的光。
他问,“有心仪的地方了吗?”
什么地方?
迟钝了几秒,许清端才反应过来,对着手机半晌也说不出话。
她忘了。
这几天不是忙这个就是在忙那个,跟个陀螺似的转着,度蜜月这件事早就不知道被她丢到了哪个犄角旮旯里遗忘了个彻底,哪里能有什么心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