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呀,不过老夫人说了,今年差不多便要和沈家交换庚帖置办彩礼,年前便让你把亲事办了。”六子摇头晃脑,一脸无辜。
这锦衣公子正是付家大房唯一的孙子,付家如今的当家人—付子陵。
“你什么时候成了老夫人的贴身小厮?”付子陵戏谑道。
我去,老夫人的小厮,还贴身?!少爷越来越会打趣人了,六子苦着脸,求饶道:“少爷,主子们订下的婚事,可别殃及我这池鱼啊!”
付子陵暗笑他滑稽模样,却绷着脸道:“你这条鱼若是不好用,我便扔油锅里炸了,祖母想来也不会介意。”
六子吓得噗通跪在地上:“苍天可鉴,我这心里只有少爷一人啊,少爷交代的事,六子粉身碎骨也要替少爷完成!少爷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六子也要试着去摘一摘……”六子越说越顺溜,直觉后面的话怎地如此耳熟?
“小公子,跟了大爷我吧,大爷一定好好宠你,便是那天上的星星,你若想要,大爷也要试着去摘一摘!”
那个入城门时满脸胡子的傻大个!不是吧!六子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
完了,少爷都气的不说话了!
“很好,如今你越发长进了,今晚的饭六爷便不必吃了,雪球来这运城有些水土不服,你今晚便好好照顾她吧。”付子陵笑的畅快,六子却知自己触了楣头。
“喵~”一只雪白的大猫从水墨屏风后优雅走来,猫眼儿湛蓝,她好像听到主人在叫她的名字。
六子连连后退,他才不想伺候这个祖宗!
薛媛在四平客栈守了几日,茶水都快喝不起了,也未能见到付子陵的身影,气得她回家摔了好些器物杯盏,又被薛夫人一顿训斥,登时便病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家教极严、名声甚好的富贵公子,自踏入淮州便去了城中的烟花柳巷。
沈迟坐在书桌前,连连打了几个哈欠,不知何人如此惦念她?
她拿起玄真赠予她的三枚铜钱,口中默念咒语,为自己卜了一卦,卦象平和,有喜,自北而来。
素白的手指轻敲桌几,这倒提醒了她一件事,沈迟为何和薛言私奔,沈正秋为何不同意沈迟与薛言的婚事,便是因为原身在娘胎里便被她的祖父订下了一门娃娃亲,对方便是付氏商号的继承人。
当年告老归乡的祖父路中救了落难的付老太爷,付老太爷感念沈太爷大恩,得知对方儿媳正怀着身孕,便与酒醉后的沈老太爷订了这门亲事,若是男子便结为异性兄弟,若是女子便结为儿女亲家,这付老太爷老谋深算,想着法的和官家搭上线,自家孙子的终身便这样被拿来交换了,沈老爷和老太爷只晓得守诺重义,他们怎么不想想自己救了别人,还送人家一个媳妇,多亏啊!
不过对于如今的她倒是好事,付家的根基在都城。
都城啊,那儿可是她如今最想去的地方。
十年了,距离她死去如今已过十载,那些旧人可曾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