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官服的沈正秋下了轿子,他轻抚额头,似乎不适用突然的起身。
“爹爹,你怎么了?”
沈迟上前两步,走至一旁搀扶。
沈正秋摆摆手:“没什么,大概是最近休息的少,有些晕。”
“小姐,老爷在衙门晕倒了,大家好说歹说才把老爷劝回来休息。”随同回来的小厮赶忙说道。
“多嘴!”沈正秋不悦的斥责那小厮,“老爷我这不没事吗?”
沈迟摇摇头,无奈道:“爹爹,你一向身强体健,今日晕倒定是累极了,衙门少了你,公务也有人料理,但你若病倒了,小迟可怎么办呢?”
沈正秋瞅着自家女儿黑圆的头顶,心中涌起一阵愧意。
“等下我便叫人请瞿老大夫来,一定要给爹爹开几味苦药才成。”
“你这丫头……”沈正秋失笑,却不再挣扎,由着沈迟搀扶,回到了秋居堂。
翟老大夫来把过脉,只道沈正秋是忧思过度,给沈正秋开了几幅补药,嘱咐他多加休息,注意饮食之类的便离去了。
沈迟将药包交给小丫鬟拿去熬制,自己拿了圆凳坐到了沈正秋床边。
“小迟啊,我真的没什么事,多休息就成了,药就不用吃了吧……”沈正秋皱着眉头,拿余光瞄着坐在圆凳上绣花的女儿。
“爹爹,您好好歇息吧,今日我会在这陪你的。”
沈迟眼皮都没抬,一门心思研究手中的绣帕。
沈正秋咽了下口水,叹气道:“女大不由爹啊……”
待沈迟放下手中的帕子,沈正秋已沉睡多时,看来她这位爹爹还真是勤勉务实啊。
沈家祖上也算是书香门第,一直都做着不大不小的官,到了沈老太爷这辈才坐上了鸿胪寺卿的位置,掌朝会、宾客、吉凶仪礼之事,说起来和祭殿的沟通倒应该多些,但沈迟与这位沈老太爷却从未见过。
她回宫那年,正是沈老太爷辞官之时,不止辞官,还带着一家老小随同沈正秋前往淮州定居。
就算他担心皇帝忌惮父子同朝为官,也不该如此痛快,何况朝中也不是没有先例。
她重生到了沈家,难道是有何因缘?
思及此处,沈迟手中快速掐算,几息之后,并未有何结果。
是想多了吗?
重生一世,她倒是有些草木皆兵了,沈迟笑笑,收拾手中针线。
丫鬟蹑手蹑脚的端来了汤药,屋子中顿时弥漫着苦味。
梦中的沈正秋皱着鼻子,拽了拽被子。
沈迟轻笑,吩咐丫鬟几句,一会儿的功夫,小丫鬟便端来了一小碟子蜜饯。
“父亲,你若是醒了,便把药喝了再睡吧,若是药凉了,还得再去温热。”
屋子里静默无声,沈正秋打起了鼾。
“父亲,良药苦口啊,你若不喝,我便一直在这等好了,晚些用饭也没什么的。”
沈正秋眯起了眼,鼾声不断。
“看来父亲是真的累了,女儿便先告退了,晚膳时再来唤你,这汤药若是再热一次,也不知是否得再加些药呢?”
沈迟似在自言自语,端起那药碗,作势离去。
“咳咳,小迟还在啊。”沈正秋起身,揉揉眼睛。